“谁让你喝了?”
“不是赐我的鹤顶红吗?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郁宁:“……”白痴。
“直接赐死便宜你了。”
季南枫扫了眼围观的同学,捏紧空塑料瓶,“那大王想让臣如何?”
郁宁站在原地,对着他勾勾手指。
季南枫上前一步,身高差让悄悄话变得困难。
郁宁拽住季南枫的衣领,迫使他凑近自己,并压低声音,“放学等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半分钟后,郁宁早已走远,季南枫还保持弯腰的动作。他摸了摸发烫的耳垂,下端有极细微的油腻感,凑近去闻,薄荷味。
郁宁的嘴唇细嫩敏感,他有涂唇膏的习惯。薄荷味的唇膏。
对方的话说得轻飘飘,却折磨了季南枫整节物理课,连睡觉的心思都没了。
他到底要干嘛?
打算带我去哪?
用什么方法折磨我?
这事越想就越期待,却期待时间就越漫长。到头来,季南枫都怀疑自己有病。
我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用不用看心理医生?
*
重生前,两个人并不结伴上下学。郁宁习惯坐地铁,季南枫更喜欢骑山地车。
下课铃声响起,郁宁不疾不徐收拾书包,季南枫揣着兜在一班后门瞅他。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季南枫在门口喊:“官差老爷,老百姓的时间就不是时间了?”
郁宁看表,对着后门勾了勾手,“进来。”
“你干嘛?”季南枫拉开凳子坐他身边。
“再等半小时。”郁宁低着头,继续调试昨晚的画。
“祖宗,咱早去早回不行吗?”
“太早进不去。”
“到底要去哪?”季南枫斜着看他,“你不会把我卖了吧?”
郁宁:“你可以这么认为。”
季南枫:“……”
都不屑伪装了?
“你不会跟贩卖器官的勾结,要挖我的心,掏我的肾,再抠我的眼角膜给他人重获光明吧?”季南枫故意夸大口气,“没想到啊,我这般健康英俊挺拔的身体,竟沦为你谋利的工具。”
“想多了。”郁宁放下画笔,把季南枫从额头看到小腹。
初秋节气,温度微微凉。季南枫只穿了白色半袖校服,手臂的肌肉线条完美流畅。
“你这种姿色,卖器官太浪费了。把你送到东南亚,给富婆当娱乐消遣的玩具,才是你的归途。”
季南枫撑着下巴,转头和他对视,“哦,郁老板不留着我自己消遣吗?”
那个瞬间,季南枫撩衣服擦汗的镜头窜入脑海。郁宁瞟到喝光的矿泉水瓶,他舔了下嘴唇,“不用了,我无福消受。”
季南枫捕捉到他发红的耳廓,“你确定?我这干干净净的身子,可为了你一直守护着清白呢。”
“闭嘴吧。”郁宁收拾好书包,“该到和蛇头见面的时间了。”
季南枫顺手提走郁宁的书包,“这么沉,你带了什么?”
“a.k.4.7。”郁宁走在前面,“到了交货地,你如果不从,就地解决。”
季南枫:“……”
五毒都没他毒。
季南枫来时两手空空,只背着郁宁的书包也不累。
走到校门口,季南枫说:“你等我取车子。”
郁宁:“坐地铁。”
“我车子怎么办?”
“放着。”
季南枫:“……”
废话。
无法,季南枫只能跟上去。
他自行车骑惯了,晚高峰拥挤的车厢让他心烦意乱。他撑住双臂,把郁宁圈在车尾相对安全的位置,上车的人潮还在往郁宁这边挤。
季南枫更烦,“骑车子多好,非要坐破地铁,你不难受吗?”
郁宁当然难受,拥挤会造成呼吸困难,前世他习惯早出晚归,只为避开高峰期。
郁宁随口回了句,“习惯了。”
季南枫撑紧手臂,不让人挤进来,“还是骑车自由。”
“我骑不了。”
高三是郁宁身体较差的时期,骑车虽不致命,但会耗费大量体力。
“那我以后驮……”季南枫卡住,他的骑的是山地车。
地铁报站,郁宁拍拍他的手臂,“走了,下车。”
走出地铁,天色渐暗,昨晚下过雨,没修缮的小路泥泞不堪。
淤泥弄脏了季南枫上万块的篮球鞋,“郁老板,您到底要把我卖到哪?赚钱太不容易了,再不到我要罢工了。”
郁宁停下脚,确认地址,他看着眼前的建筑,“到了。”
顺着郁宁的方向,是栋三层小楼。
时间久远,小楼破旧不堪,墙面斑驳,窗户发黑,最显眼的是破楼右侧,贴着的红底广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