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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往事如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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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归正传——

“很多年前,当我被族人用这枚钻心钉刺入脊椎……没人在乎我几乎痛死,都在兴奋地讨论——做为蛊器的我,还能承受多少蛊毒时,”燕子凄然惨笑,款款走上石台,附身贴着我的耳朵,柔声低语,“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如果,恶行成为理所当然的事,那就学会‘以恶制恶’。”

她的声音,柔柔糯糯,如同初春第一缕暖风,温柔地滑进耳朵,唤醒了被寒冬冰封的故人情怀;又好似初晨第一道阳光,劈开阴暗小巷,温暖了醉卧街头的浪子心绪。

我心神一荡,倦意似潮水涌来,只觉得此时此刻,还有什么比在燕子的呢喃软语中沉沉睡去更美妙的事情么?

就在我眼皮越来越沉重,即将闭合的时候,猛地打了个激灵。一丝晴明从心底蔓延而出,化成无数冰冷尖刺,扎得全身生疼!

这句话!

为什么?

这么熟悉!

“你……”我失声惊呼,牙齿“咯咯”碰撞,恐惧地转头瞪着燕子,“你……你……”

“哈哈……”燕子媚笑着扭腰跃起,长发如西湖断桥那蓬乌油伞,缠绕着千百年来,江南烟雨化不开的一抹风情,“我是谁,我自己都不知道呢。”

我半仰着头,视线里是燕子宛如飞天壁画里的仙子,身姿曼妙地跳下石台,莞尔一笑:“我是在孤儿院保护南晓楼的阿姨;我是指引南晓楼走上文学创作道路、无话不谈的编辑姐姐;我是和月无华、南晓楼在大学一年级并肩作战的哪娜;我是在南晓楼在湖边偶遇的钓鱼老人;我是蛊惑幻族陶氏现身的操纵者;教会徐勇健蛊术的那个人;我是孔亮的恩公;我是化成人狐与月无华相认的姐姐……”

我半张着嘴,震惊地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娇媚的容颜好似川剧变脸,幻化成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视觉的混乱,使我浑似大醉,脑袋昏沉沉地“嗡嗡”作响,再也听不到她说了什么。

只有那一个个接踵而至的“我是”,如同厉鬼嘶嚎,在耳边撕扯挣扎。而那一句句“我是”,给我带来极度恐惧的同时,又使萦绕心头许久的种种谜团,豁然开朗!

忽然,燕子的俏脸不再变化,慢慢笼上一层淡淡的哀伤,微微仰头,两行清泪顺着脸庞滑落;“我是……失去孩子的母亲。”

静了,静了,安静了。

燕子如同雕像,默然而立,泪流不止。陈木利紧紧贴着岩壁,恐惧地注视着燕子背影。我大口喘着气,竭力控制狂躁地心跳,使劲甩头才不至于脑神经被洪水决堤般的信息量冲断。

然而,我根本控制不住狂突乱跳的思维,以及透彻骨髓的屈辱。

我以为属于自己的人生,居然是被别人暗中操纵的一生!我以为自己拥有的好运气、天赋、刻骨铭心的温情,居然是看似机缘巧合的精心布局。

我是谁?我到底是谁?我是南晓楼?不,我不是南晓楼!我的人生,根本不属于我!我只是她在游戏里设定一个角色,按照早已编好的程序,看似自由实则被操纵地通关这款游戏。

我是谁?

谁是我!

——

那一刻,我就像《楚门的世界》里的楚门。本以为幸福的人生,竟然是一场从出生起就被全球直播的真人秀;看似平稳安宁的小镇,无非是被人造天幕笼罩的囚笼;给予他友情、信任、爱情的朋友、同事、妻子,只不过是按照剧本竭尽全力表演的演员。

当楚门察觉并探寻到真相,愤怒、沮丧、悲哀、屈辱直至拒绝了“全球真人秀巨星”的诱惑,冲破牢笼找寻真实世界时,我曾为此深深动容。甚至幻想过,如果我是楚门,会放弃根本不用努力就可以得到的,常人穷极一生也无法拥有的生活,抗争既有命运么?

只是,我从未想过——多年前看戏的人,如今却成了戏中人。

然而,我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绪变化。愤怒、沮丧、悲哀、屈辱……却,没有抗争!

《楚门的世界》,无论多么真实,多么有思索性,说到底还是“用一部戏演了另一部戏”的戏中戏。导演和演员在戏中表达的“对于自由的向往”,现实里有几个人能做到?尤其是不用任何努力就能得到一切,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所以,所谓的“理想”、“奋斗”不过是偶尔出现在朋友圈、微博里,一时心血来潮的口号。不劳而获的躺平,才是大多数人的选择。

(记录到这里,我抽着烟盯着电脑,视线渐渐模糊,回忆着当时的情景,思索了很久。依着我的性格,绝不会对燕子的所作所为,深深同情并且认可。我虽说有不少缺点,但是对于善恶是非,有着异于常人的偏执。

在我的认知里——错的就是错的,对的就是对的;黑的就是黑的,白的就是白的。绝不会出现灰色的中间地带。

恶人有一千种伪善的借口让恶行变得高尚,但这种高尚绝不是我们认可追随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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