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呼吸一乱,竭力压制,朱雀在外没得回应,立刻拍起门来:“公子?您再不应声我就进来……”
“我心情不好,”谢恒见不能再拖,终于开口,他撑着半边身子起身,揉捏着洛婉清,看向门外,音色如常道,“我劝你走远点。”
朱雀愣了愣,随后立刻道:“哦,那公子你好好保护自己,我走远了。”
说着,朱雀脚步声传来,谢恒转眸而下,看向身下战栗美人。
洛婉清来时只穿了一件白色单衫,长发散披,如今一番打斗下来,腰带被他划破一半,环在腰间欲断不断,衣衫在打斗中基本已经散开,露出大片锁骨和平坦的小腹。
她肤色很白,墨黑色的长发像水草一般散在暗红色地摊上,红白黑在她身上钩织成极致的美艳,冲击着他的视觉。
谢恒半掩在她衣衫之下的手忍不住轻轻揉动,衣衫因为他的动作如水波一般起伏变化,洛婉清呼吸也急了几分。
谢恒半俯下身,到她耳边,哑着声道:“今天去哪儿了?”
洛婉清没有理会他,听着朱雀远走的脚步声,低喘着转过头去,谢恒转眸看她,似是好心询问:“同张大人一起?”
“要你管。”
洛婉清忍不住回击,谢恒低笑,抬手撩开裙摆,顺着她的腿攀了进去,继续追问:“这几日来看过我吗?”
“没有。”洛婉清咬牙出声。
谢恒笑容更盛,拨开她道:“听崔大人说,你说你是为了救我,所以之前的话都是骗我的?”
“骗你又怎么样?”洛婉清抬眸看他,抬手抓着他作乱的手,冷声道,“只许公子骗我,不许我骗公子吗?”
谢恒闻言,动作一顿,他看着洛婉清似是不甘的眼,想了片刻,他半俯下身,用额头轻轻抵在她额头,了然询问:“还在怨我?”
洛婉清闻言转过头去,只道:“不知道。”
“那就是怨我了。”
谢恒肯定开口,洛婉清听着,只道:“我有什么可怨?”
说着,她仿佛是在安慰自己,冷静道:“你有你的道理,你身份在这里,步步如履薄冰,骗我也是应当。我只是……”
洛婉清一顿,有些说不下去,想了许久,还是转了头道:“罢了,不重要。”
“只是什么?”
谢恒没有回答她,继续追问前文,洛婉清抿唇不言,谢恒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
“惜娘,告诉我,”他静静注视着她,温和道,“我在听。”
听到这话,洛婉清莫名觉得有些眼酸,她不敢看他,只感觉到她掌心下灼热的温度,温热之下,那清晰又沉闷的心跳。
“我是怨我自己。”
她终于开口:“我在害死你。”
“是那个梦吗?”
谢恒一瞬了然,她提醒过无数次,洛婉清闷闷出声,应了一声:“嗯。”
“那是个什么梦?”
“是另一条路,”洛婉清回忆着,慢慢道,“梦里我去了岭南流放,我家人死在路上,李归玉回到东都,和郑璧月成婚,你和他结盟。”
谢恒听着,无声靠在她胸口,洛婉清想起梦里那些画面,不由得沙哑了嗓音:“昌顺十五年,陛下驾崩,你辅佐李归玉登基。之后王氏覆灭,《大夏律》颁布,你成为第一个依律审判的高官,千刀万剐,凌迟而死。”
洛婉清说着,感觉有些眼酸:“那时候我在岭南,只看见颁布你罪名的告示。我们素不相识,我只知岭南六月有雪,而你这个辅佐李归玉的奸臣死去,我还高兴得在家里喝了一壶。”
“那些罪名,就是你现在做的事?”
不需要她多说,谢恒便清楚知道洛婉清在痛苦什么。
洛婉清看着房梁,嘲讽笑开:“是。所以我一遍又一遍问你,你是不是谢恒。可你不说,你不仅不说,你还一直想尽办法骗我,还告诉我,谢恒是你的仇人,给我添油加柴。你明知自己要死,明知自己没有未来,你哄着我送你去死,还要来招惹我,谢灵殊,”洛婉清忍不住询问,“你想过我吗?”
谢恒靠着她的心口,听着她的话,却只问:“那我招惹到你了吗?”
洛婉清愣了愣,等反应过来他还是在关心自己时,她抿紧唇,终于是没能忍住,一把推开他,起身欲走。
谢恒被她推开,坐在原地,慢条斯理拉上衣服,继续道:“惜娘心中有我了?”
洛婉清见他不知悔改,冷眼回眸,谢恒盘腿坐在地面,转头看她,笑着追问:“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于惜娘有多重要?是爱还是怜?如果不是为了我的性命,雪灵谷那些话,惜娘会说吗?”
“谢恒,”洛婉清听着他一直关心着自己的得失,忍不住道,“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谢恒得话没有出声,他沉默坐着,过了许久之后,他低头苦笑了一声,随后道:“谢恒自私薄凉,多疑善妒,这些惜娘不是早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