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触碰在她手上的触感让她倍加恶心,她忍不住想起他们在江南的时候。
他触碰过的地方像是被蛞蝓攀爬而过,让洛婉清汗毛战栗,洗了许久,她实在忍不住,猛地打翻了水盆。
水盆撞到地上,溅了一地,她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她可以忍。
利用而已,爱过他也不是什么错事,她没必要这么惩罚自己。
洛婉清拿着帕子擦干自己的手。
她可以忍。
第二日早上,洛婉清起来,走出门外,便发现李归玉把人撤了。
她目送着张逸然离开,转过头去,便见李归玉站在广安王府门口看她。
她不知道自己回头前他是什么神色,只知她回头时,对方眼中,满是冰冷。
洛婉清遥遥一笑,拱手行礼。
从此之后,每日清晨早起,洛婉清便早早起来,送张逸然上朝,随后同李归玉聊一会儿,然后回到张府。
皇后的眼线就在附近,然而李归玉却也毫不避讳,好像不知道眼线的存在,每日很有耐心同她说话。
他说话时,垂着眼眸,总会让洛婉清有一种错觉,好像他还是江南守在她身边的少年。
他仿佛很享受这样的时光,然而他越是如此,洛婉清越会清醒想起他做过的事情,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一连在张家休息了五日,洛婉清感觉自己都胖了一圈。
她每日听方圆护送张逸然时同朱雀那儿打听回来的朝堂消息,算着皇后要出手的时机。
秦珏的案子已经被世家推出来,敲定两日后公审。
她只要再保张逸然两日,她的任务就算完成,而皇后,一定是在这两日出手。
这两日是最关键的两日,洛婉清打起精神。
熬到最后一日,清晨李归玉早早等在府外。
洛婉清送走了张逸然,走到李归玉身前,笑道:“殿下,早。”
“惜娘,早。”
李归玉神色温和,洛婉清垂眸看向他腰间香囊。
那个香囊她认识,是她当初一针一线绣的,她不擅长这些,绣了很久。
洛婉清看着那个香囊,轻声道:“这么丑的香囊,殿下也带着?”
李归玉摇头:“小姐送的,便是最好的。”
洛婉清轻声一笑,上前一步,仰头看他:“这么喜欢你家小姐,为什么要来东都呢?”
李归玉沉默不言,洛婉清低下头,抬手握住香囊,李归玉同时截住她的手腕。
李归玉看她眼中带着警告,洛婉清微微一笑:“都磨坏的东西,不如不要了。”
“不知分寸的人,”李归玉笑着启唇,“不如杀了。”
“是在下放肆。”
洛婉清察觉李归玉不悦,放开香囊,随后从袖中拿出一个新的香囊,递给李归玉:“在下其实是想送殿下一个新香囊,倒不知殿下可还喜欢?”
李归玉不动,洛婉清拉过他的手,将香囊放在李归玉手中。
“旧物毕竟旧物,”洛婉清看着李归玉,温和一笑,“殿下何不拿个新的?”
“你拿什么和她比?”李归玉将目光从香囊中拿开,抬眸看向洛婉清,嘲讽落在她脸上,“脸么?”
“倒也不是不可以。”
洛婉清颔首。
李归玉冷笑转身:“今日就说到这里。”
洛婉清看着他的背影,收起手中香囊,漫不经心扬声道:“殿下慢行。”
李归玉没有回头,径直离开。
等到下午,洛婉清将五个司使叫来,提前准备道:“他们应该在暗处观察我们许久,摸清我们的人手了,今晚出手,必定是大手笔,大家不要硬拼。”
“要不要再从司里抽调人过来?”
方圆一听,立刻皱起眉头,洛婉清点头,只道:“人手是要准备的,等会儿拿腰牌回司里,清点一百人准备,但不是为了保护张家。”
众人面面相觑,洛婉清抬眼看向星灵:“这些时日我一直没有安排星灵司使来管张家的事,他们不一定知道星灵司使的存在。今晚只要动手,其他人保护好赵姨和张逸然,就可以直接撤退,放我被抓,然后星灵司使在暗处跟上,这是一袋染了凤寻香的米,”洛婉清递给星灵,“你一路走一路洒,就算你被发现了,司里的人也能跟上你最后的痕迹。其他人,安置好赵姨和张逸然,带上司里的人,跟上我。在司里如果能找到崔观澜,叫他跟上。”
崔恒最近很忙,她知道他身份特殊,这点事,本也不是影使的职责,也不用特意麻烦他。
“是。”
星灵接过米,没有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