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等等再洗,我先上个?厕所。”余嘉鸿进?了卫生间查看,依旧没人。
叶应澜拿了衣服扔在床上,她走到阳台上,左左右右全部看了一遍,再进?门?,把阳台门?给关上,拉上了窗帘。
余嘉鸿走出来,叶应澜跟他摇头,如果不?是藏了人,那么他们得找监听器
他说:“你先洗,我看会儿报纸。”
叶应澜拿了衣服进?浴室,浴室里传来放水的声音。
监听器跟他们上辈子?用?的电台差不?多,声音不?是很清晰,有流水声,能掩盖一下他们翻箱倒柜的声音。
余嘉鸿借着流水声,到处查看,在梳妆台下看到了那个?带着天线的装置,对着站在浴室门?口的叶应澜点头。
叶应澜走过来,趴在地上看这个?上辈子?她非常熟悉的东西。
她能有这个?警惕性,那是上辈子?滇缅公路上的一个?重要站点,调度指挥室里,居然都被日本间谍放了监听设备,哪些重要物资车辆到了哪里都被日军知道,日军飞机盯着车队经过路段炸,余嘉鸿的好?兄弟,黄少呈就是这么死的。
后来查出来,才知道从?建机工休息站点,日军间谍就把这种监听器安装在了墙里。
余嘉鸿给了她一张纸,上头写:“当?做没发现。”
叶应澜点头,进?浴室去简单地洗了一洗,走出来说:“你去洗。”
余嘉鸿洗了澡出来,叶应澜正坐在外?头的沙发上看报纸,他问:“看什么呢?”
“日本重申了‘近卫声明’。”叶应澜说。
余嘉鸿接过报纸,上头粗黑的字体:“日满华三国应以建设东亚新秩序为共同目标而联合起来,共谋实?现相互善邻友好?、共同防共和经济合作。为此,中国方面首先必须清除以往的偏狭观念,放弃抗日的愚蠢举动和对满洲国的成见。”
“把全面殖民中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余嘉鸿放下了报纸,“不?就是想让中国人作为马前卒,作为替死鬼,替他们征战南洋,实?现称霸亚洲的妄想?走了,睡觉去。”
叶应澜和余嘉鸿到了床上,叶应澜问:“那位汪副总裁不?是想和谈吗?”
“谁和谈,谁就是卖国贼。反正我们做好?自己,支持抗战到底。”余嘉鸿说。
叶应澜忧心?忡忡地说:“话是如此,但是按照今天下午在咖啡馆的情形看起来,他们是在透过我警告你。他们已经知道咱们要运这批军火了,我怕……”
“应澜,我们不?运,那么这批军火怎么进?国内?”余嘉鸿跟她说,“我知道危险,我知道有可?能赌上兴泰的未来。但是,我们别无退路。南洋那么多人回去参战,我们岂可?退缩。”余嘉鸿跟她说。
“可?……嘉鸿,你能不?能不?要亲自走这一趟?我怕!”叶应澜说道,“要是日本人不?管不?顾,他们炮弹攻击我们的船……你要是……我该怎么办?”
叶应澜抽泣着。
余嘉鸿停顿了很久,他安慰着叶应澜:“应澜,既然他们今天警告我们,那么证明他们还是顾忌我们悬挂的米字旗,他们不?会用?炮弹攻击我们的,最?多就是我们到了仰光港之后,他们拿出我们运送军火的证据,跟英国政府抗议。迫于?压力克拉克不?跟我们合作……”
就在他们楼下的房间里,山口夏子?和另外?两?男一女,正在听着叶应澜和余嘉鸿的话,叶应澜和余嘉鸿说的是闽南话。
山口夏子?和一个?男子?坐在那里,正在记录叶应澜和余嘉鸿的对话。
监听器里带着嘶嘶声,余嘉鸿跟叶应澜说:“如果兴泰因此丢了轮船业务,那我们也算是对得起母国了。”
这个?男子?是他们找的一个?在越南的闽南人,他们并不?信任这人,所以又把山口夏子?找了过来,但是他们又担心?山口夏子?联络上叶应澜之后,山口夏子?在叶家?有儿子?,山口夏子?的心?理有变化。
这件事说完,监听器里叶应澜和余嘉鸿又说起了亨通银行股份出售的事,余嘉鸿说:“龚老板认为亨通的价格略微有点高,所以他还在考虑中。”
“确实?很高啊!你想亨通原来才多少钱?”
“可?我不?能让大舅舅把股份卖给张义松和鲁盛扬吧?他们俩明显都是靠向投降派的。”
“但是,如果是张义松和鲁盛扬,出价高。亨通还有其他股东,其他股东愿意吗?”
两?人讨论了亨通,又讨论起了叶应澜的车行和修理厂,说着说着,叶应澜说:“吴叔现在成天不?在星洲,成天跑巴达维亚,爷爷都看出来了,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他是看上了五姨。”
余嘉鸿的声音:“别说你爸死了,就是你爸没死,他那么多的女人,你五姨也等于?给他守活寡。现在他死了,五姨找个?知冷知热的男人不?挺好??”
“我没说不?好?啊!爷爷奶奶都乐见其成。他们对吴叔知根知底,私下说吴叔比我爸好?,要是五姨嫁给吴叔,那样五姨也有个?好?归宿,应昊和小天两?个?孩子?,相处也融洽。我就是跟你说说吗!”叶应澜叹了一口气,“倒是我四姨,她说要给我爸守寡。我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