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睁开眼。好半天才看清眼前的东西。
萧惊堂躺在她旁边,骨节分明的手指慢吞吞地翻着手里的账本。不知道她睁眼是不是有声音的,这人察觉到了,转头就盯着她道:“醒了?正好该用午膳。”
身子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了,温柔撑着手坐起来。皱眉看了这人半晌,脑子里慢慢回忆起昨天晚上的事情,脸色难看得很。
心里一沉,萧惊堂面无表情地看着她道:“等会吃过饭,你去账房支银子,想买什么自己去买。”
他其实想的是送她些礼物,但是也不知道送什么好,于是说了这么一句话。然而,这话落在温柔耳朵里,简直就跟陪睡了之后金主给她卡让她去买东西一样糟践人。
“留着给你自己当棺材本吧!”沉怒地低吼了一声。温柔越过他就下了床,腿软得差点跪在地上。
萧惊堂被她这一句话骂得没回过神,见她要摔,下意识地伸手就扶,结果手还被人狠狠甩开了。
“我自己会走,不劳操心。”拿了旁边的衣裳穿上,温柔一张脸冷得跟冻了十年的冰一样,起身就要离开这屋子,然后才发现这是自个儿的房间。
桌上一大桌子肉菜,全是她爱吃的。折腾了一宿,她当真饿得要走不动路了,想了想,还是在桌边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开吃。
萧惊堂起身,看了她半晌,低声问:“你这是在恼我?”
岂止是恼,简直是恨好吧?她顺从是为着不伤着自个儿,不代表就是她的心意。这古代的种马祸害了那么多女人还不算,非拖着她下水?
一想到他那技术不知道是从多少女人身上磨炼出来的,温柔就忍不住干呕。
“你……”萧惊堂很气,瞪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礼物也不要,一起来还骂他,这女人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彻底底是他的人了?只要他不放手,她可是得陪他一辈子的。
“我想安安静静吃个饭。”温柔道:“您最好别说话,不然边吃边吐的真的挺浪费粮食。”
比骂人,十个萧惊堂绑在一起也骂不过她,温柔心里太不爽了,浑身都是刺,就想扎死这畜生。
冷笑了一声。萧惊堂淡淡地道:“你讨厌我,那正好,我也挺讨厌你的,那就在一起相互折磨,看谁先坚持不下去好了。”
说罢。转身就走。
温柔一块牛肉噎在嘴里,狠狠地瞪了他的背影一眼。
不要脸的混球!
“主子。”疏芳有些担忧地道:“二少爷毕竟是您的夫婿,您这样说话惹恼了他……以后不好过的还是您自己。”
“我怕什么?”摸了摸自己腰包里的银票,温柔底气十足:“没他养我也能活,凭什么要忍着他啊?他做了这么可恶的事。还不让我说了?”
可……在这里,女人都是以夫为天,她们又在萧家的屋檐下,得罪了二少爷,真的没问题吗?
温柔不管。反正最差的情况就是她犯错被休,杜家付出代价,但那样她也自由了,达到了杜温柔的条件,立马就能回去现代。就算退一万步回不去,那她有那么多银子,也足够在这里过上安稳的生活了。
有退路就一点也不慌,温柔放心地把桌上的肉吃了大半,然后摸着小肚子就继续睡觉。
萧管家战战兢兢地守在自家少爷旁边,好半天都没敢说话。就瞧着二少爷脸色阴沉地盯着屋子里某处发呆。
“萧管家。”他低声开口:“夫妻之间,有强迫一说吗?”
微微一愣,萧管家想了想,道:“二少爷,老奴拙见,就算是夫妻之间,有违背对方意愿的行为,也算是强迫。”
“为何?”萧惊堂想不明白:“伺候我,难道不是正妻该做的事么?”
听也知道是与二少奶奶之间出了问题,萧管家斟酌着道:“二少奶奶自嫁来萧家,您就一直未曾将她视为正妻,恕老奴直言,您若是强迫着她履行妻子该尽的职责,又未曾给她正妻该有的待遇,那二少奶奶要生气也是应当。”
萧惊堂沉默了,脸色更加恐怖,吓得萧管家连忙道:“这只是老奴的看法而已。”
“你的看法若是有错,也不会与你妻子举案齐眉三十年,成为幸城佳话了。”闷声开口,萧二少爷很是懊恼:“可就算是我做错了,那该怎么办?她气起来什么也不接受,说话还很是难听。”
萧管家笑了笑:“二少爷啊,女人都是很心软的,只要您诚意足,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关键是自家少爷这张从不说软话的嘴,再好的心,说出来的话也难免让人不舒服,二少奶奶那样的性子,能接受才怪。
“是吗?”认真想了想,萧惊堂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