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伯母和颜颜?贺可甜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陆公子来过了?”
施伐柯点点头,“这腊肉可好吃了,我晚上做个腊肉炒干蘑菇给你们吃。”说着说着,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贺可甜看了她手里捧着的那个包袱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抬手戳了戳她的脑门,然后转身从车里拿了一个盒子出来,“喏,来福记的雪花酥,你要吃吗?”
“要要要。”施伐柯快流口水了,“三嫂你对我真好,回门还惦记着给我买雪花酥呐。”
怎么可能。
贺可甜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这是她的蠢哥哥买的。
今日回门,爹拉着施三哥喝酒聊天去了,娘留她说些私房话,按照正常情况,她以为娘会关心一下她婚后生活习不习惯啊,施三哥对她好不好啊,或者问一下婆家人好相处吗,有没有为难她之类的问题……这才是一个正常的娘亲该问的话嘛。
可是没有。
娘问,“你和阿柯处得好吗?”
“挺好啊。”她当时也没有多想,毕竟阿柯是她的小姑子嘛,要是小姑子难相处的话,她的确也是会有些为难,不过她和阿柯本来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怎么可能处得不好。
听了她的回答,娘仿佛很满意的样子,又道:“那下次回来,带阿柯一起回来玩啊。”
贺可甜觉得有些不对劲,今日她回门,娘的话题怎么一直围绕在阿柯身上转?
“娘,你怎么不问问我在施家习不习惯,相公对我好不好,婆家有没有人为难我啊?”贺可甜终于忍不住问道。
“啊?”她娘点点头,从善如流地问道:“那你在施家习不习惯?你相公对你好不好?婆家人有没有为难你?”
“还算习惯,相公……对我挺好的。”贺可甜默默腹诽,就是晚上烦人了点,脸上红了红,又继续道:“婆家人也都好很相处。”
“哦。”她娘点点头,又把话题绕了回来,“那阿柯平时喜欢吃些什么啊?施家有没有给她相看人家?”她娘又道。
“……”贺可甜终于觉得不对劲了,“娘,你到底对阿柯有什么企图?”
“不是我有什么企图,是你哥。”
“什么?!”贺可甜瞪大了眼睛。
“要不你当他为什么那么反对你和重海的婚事?”她娘慢悠悠地道。
贺可甜却还是不大相信,她一直认为大哥把阿柯也当妹妹看的,现在娘竟然说她哥对阿柯有企图……怎么可能嘛,肯定是娘胡思乱想,但贺可甜十分聪明地没有去和她娘辩解这件事,因为她娘一旦认定了什么事情那肯定是说不通的,她决定还是省些力气。
于是,贺可甜没有再去深究这件事,开开心心地在娘家待了一天。
傍晚准备回去的时候,贺可甜看到又被装得满满当当的马车心里暖暖的。
贺可咸亲自来送他们。
“车上的是回礼,你带回去分一分吧,也是一份心意。”贺可咸吩咐完妹妹,转身走到施三哥身边,抬起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对我妹妹好一点,不然我会亲自上门找你算账的。”
施三哥被打得一咧嘴,“是,大哥,我会好好对可甜的。”
见他咧着嘴巴笑,一口白牙晃得人眼晕,贺可咸就十分不得劲,觉得这混帐简直是在赤裸裸地炫耀,于是笑了笑,又道:“苁蓉羊骨汤可还入口?身子不济也不要紧,慢慢补回来就是,车上我给你装了一些调理身子的大补之物,用完同我说,不用客气。”
施三哥看着笑得一脸阴险的贺可咸,终于明白他新婚第二日早上众目睽睽之下那盅大补汤是出自谁的授意了,但……这位现在是他的大舅哥了。
他忍。
反正他赢了,赢者总是需要学会宽容的。
于是,施三哥一脸感动地道:“大哥,你真是对我太好了。”
施三哥的不要脸成功膈应到了贺可咸,他默默后退一步,离他远了些。
贺可甜哪里知道他们之间的刀光剑影,只觉得自己先前真是不太应该了,哥哥对她这样好,这样关心她和施三哥,她之前竟然还骂哥哥吝啬龟毛坏脾气不讲道理又不通人情,如今,只剩下了满满的内疚和感动。
然而,在回去的路上,贺可甜在马车上看到那一大盒雪花酥时,那些感动全都喂了狗。
她一下子想起了娘的话,娘说,“要不你当他为什么那么反对你和重海的婚事?”
贺可甜冷静下来,认真地把所有的事情前前后后仔细想了一遍……然后,终于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