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施伐柯并没有被鼓励到,她甚至又开始自我怀疑了……
不用这么相信我的!
你说得我都开始不相信自己了啊!
如果不小心坑了可甜那她可是要内疚一辈子的啊……毕竟她三哥实际上也并不怎么靠谱啊……
许是施伐柯的表情纠结得太过明显,贺夫人“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她上前拉着施伐柯的手,轻轻拍了拍,笑眯眯地道:“你不知道吧,我和你贺伯父当年还是你外祖母做的媒,我们一辈子和和美美要感谢你外祖母,当初可没有人看好我们……”贺夫人说到这里,表情十分感慨,然后又道:“你娘也是个好媒婆,伯母相信你也是个好的。”
于是,贺可甜和施重海的婚事就这么拍板定下了。
施伐柯手中拿着贺可甜的生辰八字晕乎乎地走出贺家大门的时候,整个人还处在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中。
这就……成了?
出乎意料的顺利。
待晕乎乎的不真实感过去,施伐柯再三确认了手里的庚帖是真实存在的,整个人一下子都神采飞扬了起来,她这是被先前陆池和朱颜颜两个人一波三折的婚事给折磨傻了吧,难得碰上一桩这么顺利的,竟然一时都不敢相信了。
唏嘘了一下婚事艰难的陆二哥,施伐柯认真将可甜的庚帖收好,脚步轻快地往回走,因着心情愉悦,只觉得眼前事事皆美好。
天气是晴朗的,阳光是明媚的,连迎面拂来的微风都透着和煦的味道,街道上沿街叫卖的小贩和欢呼着跑过的孩童都是温馨的人间烟火!
施伐柯美滋滋地琢磨着这回她这么利索地办成了这件事,回头定然不会和三哥客气,一定得向他要一个厚厚的媒人红包,毕竟三哥最近卖画很是发了笔小财呢!
经过金满楼的时候,施伐柯想起朱颜颜之前赠予她的贵宾卡,便打算进去看看之前爹给娘看中的那套头面。
一进门,便发现金满楼的掌柜换人了,站在柜台后面的不是原先那个总是笑眯眯一脸和气生财的老掌柜,而是换了个面孔……且这掌柜还是个熟面孔,不是旁人,正是沈青。
呃,虽然他一直是金满楼的掌柜不假,可是他之前不是很少在金满楼露面的吗?
显然看到沈青坐在柜台后面惊讶的不是施伐柯一人,那厢正有一对夫妇来看首饰,看到沈青十分惊讶,便听那男人上前问道:“今日怎么是东家亲自来了?”
“我不是东家,就是个掌柜。”沈青摸了摸嘴边两撇小胡子,笑着招呼,“两位要看些什么?”
“不是……怎么会是掌柜呢,不一直是东家吗?”那妇人下意识问了一句。
她相公轻咳一声,赶紧拽了拽她。
“无妨,我先前替东家管着不止一家铺子,因此有些忙不过来,便安排了一个代掌柜在铺子里看着,这不,前些日子我们东家将金满楼作为聘礼送给新入门的儿媳妇了,东家担心底下人做事不用心,就让我先来这里镇着。”沈青毫不介意地笑着解释。
事实上,他也是被迫。
他多想学自己之前的那任掌柜,直接辞去一切事务,无事一身轻,告老回寨子里去安享晚年,可是大当家不同意啊,非说他一身经商的本事回寨子里太埋没了,非得留他在铜锣镇打理此处的庶务……呵呵,大当家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小肚鸡肠啊,他都已经娶妻生女、年过半百了,就算以前对他夫人有什么想法,这会儿也早就放下了,何必防贼似的防着他呢。
至于他为何坐在这里,主要也是为了提醒七娘和桐云,做人不要忘本。
想起妻女,沈青便是心下一片沉凝,夫妻这么多年,作为枕边人,他到如今才发现竟从来没有看明白过七娘……往常她提起夫人都是一脸的感恩和爱戴,如今看来竟是将夫人恨到了骨子里。
“聘礼?!这么大一家铺子?”那妇人露出一个大吃一惊的表情,随即缓了缓仿佛想起什么来了,又神秘兮兮地道:“你东家该不是姓陆吧?前些日子迎娶了朱家大小姐的那户人家?”
沈青笑着点头:“正是。”
“哎呀!那岂不是说这铺子如今姓朱了?!”那妇人一惊一乍地道。
沈青摸着小胡子但笑不语,正这时,他注意施伐柯走了进来,正往这里看呢,便对这夫妇露出了一个抱歉的表情,“你们先看看可有什么称心的,我去招呼旁的客人。”
“您忙您忙。”那妇人的相公忙道。
沈青欠了欠身,转身走了。
“不过是个掌柜,你同他客气什么。”身后,那妇人小声抱怨了一句。
“妇人之见,沈青什么人,就算他是个掌柜,那也是个人物。”她相公低斥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