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施伐柯闺房里的情况是这样的。
两人一早听到了陆池的声音,面面相觑间,表情是如出一辙的纠结,施伐柯的纠结之处在于她不知道昨日她有没有酒后失态,而贺可甜则是被“陆秀才就是临渊先生”这个巨大的发现压住,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但是,虽然贺可甜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却还是非常想见他啊!一想到他就是临渊先生本人,贺可甜恨不得立刻飞奔出去与他相见!
正在两人万分纠结的时候,那一声巨大的怒吼让施伐柯头皮一麻,生怕陆池被暴怒的爹和哥哥们暴打,赶紧冲了出去。
见施伐柯冲出去了,贺可甜那被仅剩的一丝矜持死死压抑住的渴望一下子被释放出来,于是忙不迭地也跟了出去……
此时,见到自己魂牵梦萦的临渊先生,贺可甜激动得手都在微微颤抖,还好宽大的衣袖掩住了她的双手,让她不至于失态。
强压住内心里的激动,她见临渊先生看了过来,忙上前一步,“陆……”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陆迟稍稍后退了一步,摆出了泾渭分明的姿态。
“在下知道,先前抛绣球招亲不过是贺姑娘家中喜饼铺子招揽生意的手段,在下不会当真,不会有什么小心思,也不会对姑娘、对贺家产生任何非分之想。”陆池拱了拱手,垂下眸,一鼓作气地道。
不要啊!请你当真啊!你可以对我有小心思,你可以对我有非分之想啊!贺可甜在心中呐喊……
见贺家小姐仍然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看着自己,陆池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又道:“……在下也不会妄想仗着自己有一副好皮囊,就来引诱姑娘。”
不不不……快……快来引诱我……
贺可甜几乎快哭了,心里泪水已经流成了大河,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这些都是她先前对他说过的话,现在仿佛在打自己的脸,啪啪啪的她的脸都快被打肿了啊!
可是怎么办,临渊先生真的好有风度,好潇洒……好俊俏啊……
陆池感觉到施家父子几个在一旁虎视眈眈,贺家小姐又仿佛要不依不饶,知道今日自己断然是没办法再待下去了……算了,来日方长。
“那么,在下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陆池说完,向着施家父子拱了拱手,又看了施伐柯一眼,果断先撤了。
连背影……都这么好看呢。
贺可甜默默地捂住了鼻子。
然而饶是陆池故作淡定地撤了,却也改变不了他见势不妙脚底抹油溜了的事实……
“阿柯,你昨日是和那个傻书生一起喝的酒?”一阵寂静之后,施长淮冷不丁地开口,声音是难得的严肃。
施伐柯头皮一麻。
“阿柯?!”施长淮难得沉下脸,作为一家之主,施长淮认为有必要让女儿了解这件事情的重要性!
于是,露出了超凶的表情。
施伐柯委屈地扁了扁嘴,看向从来没有凶过自己的爹爹,“爹……”
清澈的杏仁眼里很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看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