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默默翻了个白眼。
如果此时小胖子知道眼前这个笑得像个傻子一样的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她,这是孽缘!
“你是为那五遍《孟子》罚的他?”施伐柯边笑边道。
“非也,我们早已银货两讫,且那时我又不是他的先生。”陆池摇头,十分理所当然地道。
一副他很讲道理的模样。
“咦,那是为什么?”施伐柯好奇。
“背诵没有过关。”陆池道。
小胖子再次默默翻了个白眼,这个满肚子黑水的先生,抽他背《孟子》中的梁惠王篇,但《孟子》他看没看,这个讨厌的先生难道心里没点数吗?!分明就是故意的,哼。
见那小胖子满脸憋屈却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施伐柯又想笑了。
陆池待她笑够了,才微笑着道,“几日不曾见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找我了?”
嗯,是错觉吗?这话里怎么透着一股子幽怨的味道?
小胖子贼眉鼠眼地偷觑了自家先生一眼。
施伐柯嘿嘿一笑,“前几日无甚进展,便不大好意思来见你。”
陆池眉头一挑,听这话中之意,她又要给他乱点鸳鸯谱了?以他如今的名声,这铜锣镇居然还有人敢同他说亲?
“不过……我这是打扰你上课了吧。”施伐柯探头看了看教室,教室里鸦雀无声,一个个都在认真温书,不由得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对陆池道:“你先去上课吧,我在外头等你。”
“无妨。”陆池看了一眼旁边罚站的小胖子,“我们外头说话。”
小胖子送上鄙视的目光。
外头有一个供先生课余休息的房间,陆池给她倒了茶水。
施伐柯捧过茶杯,喝了一口,兴致勃勃地道:“是朱家的姑娘,我已经瞧过了,生得美貌非常,而且性格十分娴静,就是有些害羞,不过姑娘家害羞一些也十分正常嘛。”
“朱家?”陆池扬了扬眉,“莫不是我所想的那个朱家?”
他虽然来铜锣镇不久,朱家他却也是听过的,学堂里的其他先生提起朱家无不景仰,朱家那位老先生也是科举出身,一路官至尚书,也算是读书人的楷模了。
那可是正经的官宦人家。
“正是你想的那个朱家。”施伐柯说起来眼睛都放光,一脸快夸我的表情,“是不是绝好的亲事?”
陆池失笑,连商贾贺家都嫌他穷酸,说他高攀,她哪来的信心朱家会看得上他一个来历不明又一穷二白的秀才?
“你那是什么眼神?”施伐柯不满,“你不相信我?”
“并非是不信你,可是朱家的门第在下实在高攀不上啊。”陆池略有些无奈地看着她。
施伐柯闻言,嘿嘿一笑,得意道:“这门亲事可是朱家托我说的媒,指明看中了你,你看吧,我便说总有人会慧眼识珠的!”
是朱家看上了他?这话倒是让陆池略有些惊讶,只是看眼前这姑娘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陆池又有些心塞。
“你是说,朱家指明看中了在下?”
“是啊!”施伐柯说着,觉得他表情有些不大对,实在是太过平淡了,“这样好的亲事,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的样子?”
陆池默默地看着她。
“你放心,我断然不会坑你的,我已经见过那位朱小姐了,这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而且十分的心灵手巧,她还会种五色茶花呢!”施伐柯对上他的眼神,莫名觉得压力山大,话忍不住多了起来。
“你觉得,我应该高兴?”陆池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幽幽地道。
“呃……不……不应该高兴吗?”施伐柯呆了呆。
陆池盯了她半晌,见她眨巴着眼睛,一脸的不明所以,有些气馁地别开了视线,淡淡地道:“齐大非偶,在下一穷二白,如今又声名有瑕,朱家乃正经官宦人家,为何竟看上了我,你不觉得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