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待陆池走远之后,施伐柯才转身看向贺可甜,“贺可甜你太过分了!”
贺可甜蹙眉,“我如何过分了?你身为我的好朋友,竟然替一个来历不明的穷书生来向我提亲,且我分明已经拒绝了这门亲事,他知我出府,竟还尾随而来,谁比较过分?”
“贺家拒亲的事情,我早已经同陆公子说清楚了。”施伐柯气鼓鼓地道,“他今日来,也不是因为你来的,而是因为我另给他说了一门亲事!”
因着贺可甜是她的朋友,她才没有当场给她没脸。
“什么?”贺可甜一愣,随即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冷笑着道:“那就拭目以待,看看铜锣镇谁家愿意把自己好好的闺女嫁给一个来历不明的穷书生!”
说完,拂袖走了。
施伐柯也生气,对着她的背影大声道:“陆公子才没有你说得那么差!”
贺可甜“哼”了一声,头也没回。
两人不欢而散。
贺可甜走后,施伐柯越想越生气。
这股子气一直持续到大哥回来,她眼睛一亮,满身郁气一扫而光,满脸期待地迎上前,“大哥,怎么样?周县丞怎么说?”
施大哥看着自家妹妹一脸期待的样子,有些不忍让她失望,但还是摇了摇头。
“怎么了?”施伐柯一愣,“不妥吗?”
施大哥也是有些费解,“县丞向来喜欢读书人,原先听我说起有个秀才倒是感兴趣得很,连连给我敬酒,还说若是此事成了必给我包一个大大的媒人红包,可是不知怎地,说着说着就有些不大对了,许是有些酒意上头,竟是摔了杯子就走,十分恼怒的样子。”
施伐柯愣住了,为什么会这样?
哪里出了问题?
随即又有些担忧起来,“大哥,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施大哥笑着摸了摸小妹的脑袋,十分爽朗地道:“不会,莫要担心,县丞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我也不是头一回同他喝酒,酒桌上的事情不会带到县衙里的。”
施伐柯放下心,又开始纠结要如何同陆池说这件事了。
想想明日不仅要同陆池交待周姑娘的事,还要因为贺可甜的事同他道歉,施伐柯这一夜都在辗转反侧,第二日一早,她便去了柳叶巷找陆池。
敲开大门,看到陆池,施伐柯张了张嘴,在路上想了好多遍的说辞突然卡住了,“你这是……在做什么?”
晨光里,他鬓发微湿,额角带着细密的汗珠,身上仅着一件秘色的直裾单衣,领口松垮垮的,白皙但线条却极具诱惑力的胸膛隐约可见,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唔,虽然看着显瘦,但这胸膛似乎意外的有些可观呢……施伐柯有些恍惚地想。
陆池看到她这么早过来,也有些惊讶,“我在打拳。”
“啊对,打拳对身体好,不能光顾着读书的。”施伐柯回过神,轻咳一声,瞥开视线,十分理解地道。
她想起了自家三哥,三哥也是个读书人,他每日清晨都会打一套“五禽戏”,说现在科举考的不只是脑子,还有体力。试时,要一连几日都住在狭小的号舍之内,环境可以称得上恶劣了,因为体力不济几场考试下来撑不住昏倒在考场上的考生也不在少数。
陆池微微一笑,看向她手里拎着的纸袋,“你是来给我送早饭的?”
啊啊,果然是来得太早了啊!
施伐柯的表情略有些羞窘,不自地地将手中拎着的酥饼递给他,“我带了酥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