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回头,看到一派弟子向她们这边走来。走得最快的少女面莹如玉,温婉欣然,正是多日不见的茗剑派小师妹,云莹云小姑娘。云莹自然知道望月是云门现在的弟子,但是她总有一种别扭感,所以叫望月时,一直是红着脸,喊“杨姑娘”的。
云莹脸红红地看着她,很是可爱。
云莹这边一过来,云门的弟子们都回身了,纷纷打招呼。
云莹与江岩的目光对上,两个人也打了个招呼。仔细看,方才还与管事说话的稳重江少侠,现在目光躲闪,有点儿不自在;云莹呢,乌发下露出的一点儿耳垂,更红了。
两人望着彼此不说话。
望月看得实在有趣,觉得他们这对青梅竹马,都是未婚夫妻了,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都是一家子人嘛。
望月噗嗤一乐。
她的笑声,一下子吸引了众人。少女无辜眨眼,“你们继续、继续,我一个人去找客房就好啦,不打扰你们了。”
迟钝的云门派弟子、和走来的茗剑派弟子,也都纷纷回神,一个个说道,“对啊对啊,江师兄你好好带云师妹逛一逛,我们自己找客房好了。”“反正都在一片地儿,也丢不了。”“哈哈,我们先告辞了!”
“哎……”江岩没拦住,一个个师弟们和师兄们全都不见了。就连那个管事,都被拉走了。现在,站在江岩身边的,只剩下被人推过来的云莹。
云莹颇为无措,又有点不好意思,低头抿嘴笑。
江岩咳嗽一声,“那云师妹,咱们边走边说吧?”
“好啊。”小姑娘声音细细软软的,看着他的眸子,水润生光。
“你们茗剑派在山上有安排房舍吗?”
“没有啊,今年没有抢到名额……”云莹如实到。除了四大有固定的房舍外,其他的门派,想要在山上住下,每年都要抢名额。茗剑派今年,分明是没有抢到的。
江岩立刻热情道,“来回上山,实在太耽误时间了。不如你跟洛师兄说一下,茗剑派过来跟我们拼一拼房舍?我们今年来的弟子少,有空下不少屋子呢。”
云莹笑道,“那就多谢江师兄了。我一会儿跟师兄说。”
“嗯,”江岩又想了想,问她,“那师妹,你不如跟杨师妹……呃,就是望月,住一起吧?”
云莹奇怪地看他一眼,心想,杨姑娘难道是一个人住?怎么可能呢?但是她也没想通其中关节,既然江岩这么建议,她就乖巧地应了,特别的好说话。
江岩松了口气,掩去眼中赧然之色:所有的师妹们,加起来,他最喜欢的,就是云莹跟望月住一间了。只有云莹跟望月住一起,他想去找云莹时,才会特别方便。因为望月本身也不常呆在房中,也不会调侃他们,不会用别人那种暧-昧的眼神看待江岩和云莹。
望月的自我,体现在某方面,就是她不对别人的事关注,不对别人的事发表意见。她的八卦心,表现的方面,不是这方面。
如果云莹和望月住一起,江岩寻云莹一起玩的时候,没有人总在等着调侃他们,江岩无疑会自在很多。
如是,房舍就这么安排了。
望月也确实无所谓,她与云莹分到一起,也就是收拾了下,就出门逛了。等云莹回房的时候,还请江岩进去喝了两盏茶,望月也没有回来。江岩于是更放心了:杨师妹太让他省心了。
望月确实在参观品剑大会,看热闹看得很兴奋。几日下来,不知道别的弟子们都在干什么,反正她是每样有趣的玩法,都会凑上去玩一把。
很快,碧落谷的弟子们也到了。路萱萱一到,就打听云门弟子的名单。待在人群中看到望月的影子,路萱萱松口气,想到师父的那个当众质疑云门的计划,路萱萱心中涌上得意感,恨不得师父马上过来,好戏登场。
在品剑大会的几天,路萱萱的眼睛,就全程盯着望月,和展示自己的武功了。
望月蹲在台下,看两个出身野路子的侠客比武。旁边是押注的地方,不少人和她一起,都紧盯着台上的赛程,因为身家性命,都押在了台上两人中的一个上。
“我觉得韩大侠比较厉害……”
“不不不,另一个独臂的人厉害,”望月摇头晃脑分析,“你看他走路的阵法,我记得是几十年前有个金大侠,也是同样的路数……那位金大侠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没有收弟子,或许衣钵,就是给这个人继承了……”
“什么金大侠?我怎么没听过?”
见娇俏少女嗔他一眼,被她飞眼一瞥,问话的人顿时脸都红了,生出不好意思之感。听少女侃侃而谈,“那位金大侠啊……”
她说的头头是道,口齿伶俐,身边渐聚起不少听她意见下注的人。台上打得热闹,台下解析的也热闹。望月眼界非一般人可比,她对着台上的比武指指点点,细听下来都是道理,众人连连点头。而趁着众人看台上比武,望月和另一方下注的人眨个眼使眼色,对方立刻会意地点头——
没错,望月是被找来的托儿。
她第一天过来时,专注地在台下看,有人嫌她挡路,在望月露过一手后,就被人看中,邀请她来玩押注游戏了。不管是输是赢,望月都有彩头可赚。望月还没干过这种事呢,立刻爽快答应,几天下来,和庄主合作得很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