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实则也松了口气。
在之前,望月也想过,如果身为云门弟子,她无意中得知了一些关于云门的情报,有必要告诉圣教,这可该怎么办?她自是一心向着圣教,然她也不想背叛杨清,让杨清伤心,所以左右为难。现在得知自己就是进了云门,也什么都接触不到,望月大大放心。
她才不在乎做不做云门的弟子呢。
她就是要借着这个身份,追杨清而已。
她还是圣教圣女呢,还是云门柃木长老未来的夫人呢,谁在乎一个小小的云门弟子身份呢?
原映星现在不许她回去,她才不信,原映星一辈子不许她回去。等她嫁了杨清,求求原映星,说不定还能带杨清回圣教去呢。
杨清看着望月的眼睛,等她的话。然而她只是在心里想,到底没有跟他说出来。他半天不说话,少女又疑惑转头来看他。在她那样乌黑分明的无辜眼神下,杨清叹口气,接着往下讲了。
杨清跟望月讲了一个多时辰,给她划好了重点。到后来话说的太多,嗓子有些不舒服,两人才停了下来,说明晚再继续。
望月殷勤地起身,去屋中圆桌上搬酒过来,问杨清,“你来的时候,就跟客栈掌柜买了酒啊?我原本还说我下去买呢。”
杨清靠着椅背,揉着额头,轻声,“不是客栈的酒。是云门酒窖里的藏酒,我带下来的。”
“……!”望月立即扭头,瞪眼看他,小声,“哥哥,云门禁酒!你这算是偷偷犯门规吗?”
青年手挡着眼睛,唇角露笑,“这你倒是记得清楚。你会去云门告我触犯门规吗?”
“怎么可能呢,”望月讨好地抱着酒坛,一边背着杨清,往酒中倒聆音给她的药末,紧张无比中,回复他,“不过你可算被我抓住把柄了,以后告不告,看我高兴吧。”
“威胁我?”杨清说,“那你要失望了。我不是偷酒,是正大光明地拿酒,跟长老那里报备过。不算犯门规。”
望月抱着酒坛回来,坐在他对面,给两人斟酒。见他端起酒盏,轻轻晃了晃,一饮而尽,漫不经心般地笑了笑,“其实云门的门规,看着这么多,其中可钻的空子,也挺多的。不用多么上心,熟悉了,自然就知道了。”
看杨清毫无戒备、喝下了她倒的酒,望月松口气。也给自己倒了酒,然而她只是低头轻轻抿了抿,不敢多喝。要的是杨清展示自我,可不是她展示自我。
杨清抬眼皮,撩她一眼。那一眼,撩得望月胆战心惊,握着酒盏的手指都有些发抖、差点把杯盏摔了,杨清又垂下了眼皮,若有所思间,并没有多说什么。
望月拍拍急跳的小心脏,又笑眯眯地给他满酒。他看着她倒酒,笑了那么一笑,又喝下去了。
望月等啊等,一眼不眨地观察着对面青年的状态。然就见他一杯接一杯地喝,也没见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啊。面容依然白净,气质依然高渺,除了眼神略微散漫慵懒些,压根看不出与平时有什么区别。
难道杨清展露自我,需要她来作引子?
望月一手撑着下巴,慢条斯理地浅酌杯中酒,眼珠转了几圈后,有了主意。探身,握住他扣在桌上的修长手指,抓住晃了晃,吸引到杨清的注意力。望月嫣然笑,“清哥哥,光喝酒多没意思啊。我们来聊聊天呗,一人一个问题,答不上来的就罚酒。罚酒三盏!”
“好啊。”杨清有了丝兴趣。
眼底微红,眼眸半眯,清液顺着喉头滚下去,在灯火中,他如玉山倾倒般随意而坐,一片晕晕然间。少女扫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平时喝酒,也没见他这样啊。
望月咳嗽了一声,抬目倾身问他,“你这两天,为什么对我爱答不理的?仅仅因为我之前的那个错吗?”
杨清眼看手中端着的酒盏,反问,“你觉得呢?”
“我是这样想的,你对我的不满一直在积聚。但你一直忍着,不肯说。我犯的那个错误,让你的不满一下子全面崩溃,理智有点控不住了。”望月眨巴着眼睛,细细说自己的想法,“你觉得我不够对你用心,就想这么惩罚我。想让我变成你希望的样子,调-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