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心中忐忑:旁人想杨清如何,她不用管。但她觉得,杨清是专门过来看她的。
她琢磨着:杨清是希望她赢,还是希望她输啊?
他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实在心虚啊。
望月从尚淮那里看了看现在的成绩,立刻觉得见证杨清心思的时刻到了:她的成绩很差。只要他一个否决,她必然就进不了云门了。
她要看看,杨清到底是怎么想的。
因为想看杨清的心思,最后一场打斗,望月也打得马马虎虎,勉强赢了对面的人。她站在台上,看似是盯着几位长老,实际看的人,只有一个。在她的目光直视下,杨清似没看到一般,低头接过某师侄递来的茶水,慢悠悠酌一口。
望月看到,几位长老商量成绩时,杨清也只是听着,根本没有开口。
到几位长老谈话结束时,望月看到,杨清低垂着眼,手摩挲着杯盏,唇角上翘,似笑了那么一下。他一直站在边上,笑的弧度很浅,酒窝都没有露出来笑意就已经结束了。然望月紧盯着他看,她又很了解他的面部神情,他的眉毛一掀,她都知道他是在笑。
“……?”杨清到底在笑什么啊?!
杨清突地抬头,与台上的少女对视了一眼。
望月还希望从他的眼睛里看出点东西来,就见杨清把茶水交给了旁边收盘的师侄,转身走了。留望月一脸茫然,莫名其妙。
几位长老例行地点评望月的水平,望月却早已没心情听了。等她下台后,尚淮那边在统计成绩。望月认识尚淮,就干脆在他边上等候,好拿到第一手消息。过了一会儿,尚淮抬头,神情古怪。望月心里一咯噔,抢过他在填写的册子。
低头去找自己的名字,果然见到如自己所料,后面写着一个“否”字。
望月微怔。
尚淮起身安慰她,“杨姑娘,你今天状态不太好,这个成绩不是你的真实水平,我知道的。要不要我跟陈长老说一声,给你个考察待定的机会……”
望月抿了抿唇,“不用,我找别人来帮忙。”
她现在可算明白杨清为什么笑了。他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望月自己就输了。杨清可不是听到,就被逗笑了吗?他果然是专门来看她的,她一比完,杨清就走了。之后的比试,根本没有留在台前看。
望月问清楚了尚淮杨清在哪里,就去找人了。
山下擂台边,有几间屋子,是平时供奉上山时、若时机不对、在云门山下借助的房舍。现在山下在进行比试,这几间房舍就被征用,用来给几位长老和弟子提供休息的地方。尚淮指了个方向,杨清去的,就是这几间屋子。
有尚淮亲自领着,弟子们当然放行。
推开一扇门,看到屋里靠桌而坐的白衣青年,望月对身后的尚淮使个眼色,告诉他自己找到人了。尚淮就理解地离开,望月转身进屋,学杨清以前的样子,反身从里闩上了门。
回过头,杨清正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扣在梨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动作,没说什么。
“清哥哥~~”望月露出笑容,缠了上去。
“昨天还骂我‘混蛋’,让我离你远一点,现在就成了‘清哥哥’了?”
望月甜笑,娇羞笑,“因为你睡服了我啊。”
“……以后不要这么叫我,”青年声音明润,似泉水淙淙,“影响不好。”
“……”望月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小声,“你是要跟我绝交么?”
杨清不语。
望月一把抓住他手臂,拉过旁边圆凳坐在他边上,抬眼时,神情已是幽怨无比,“你昨天还睡了我,今天就翻脸不认人。你这样子,我会很伤心的。我们这样的关系,就算你不能对我充满爱意,也不能不认我啊。”
杨清看着她,从她幽幽怨怨的神情中,判断她的真实想法,判断她的伤怀,有几分是真的,几分是做戏,故意让他生怜。这个谎话成篇、任性自我的姑娘,他当然要好好想一想。很快他就判断出,望月是有事求他。而她想求他什么事,他是心知肚明的。
杨清将手臂从她怀中拿开,起身,坐到了离她远一些的对面,慢条斯理地说,“既然一心想做我的师侄,就和我保持距离。我可不想旁人对你我产生误会。以后尽量不要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