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这些地方?她都没有去过?。
亦泠抽抽搭搭的,谢衡之继续道:“游西湖登泰山,或者去看遍潇湘八景?”
“再不然……”
谢衡之眯了眯眼,“你?想去北犹看看也行。”
亦泠一惊,眼泪戛然而?止。
“刚打完仗呢,北犹人恨死我们了,我们去北犹做什么?!”
“做……细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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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丘与?上京相隔甚远,即便快马加鞭也要?走上月余。
何况天?气炎热,为防随行人员和马匹中暑,还得刻意放慢速度。
半月后的某个午后,一行人正?在驿站歇凉,亦泠懒得下去,就在马车里靠着软枕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时,谢衡之依然坐在她身旁翻看闲书,利春和刀雨也策马伴随一旁,偶尔有说?话声传进来。
亦泠懒洋洋地直起身,感觉车厢里有些闷热。
推开轩窗的那一瞬,亦泠却睁大了眼睛——
驶上山路便罢了,怎么还掉队了呢?
林大将军他们呢?
亦泠转头看向谢衡之,推了他一把。
谢衡之“嗯”了声,放下书卷。
“怎么了?”
“你?是一点?不管事啊。”
亦泠指着外头,“掉队多远了?都看不见?林大将军他们人了!”
谢衡之沉默片刻:“那怎么办?”
亦泠的手收了回来,指着自己。
“你?问我?”
看着她震惊到呆滞的样子,谢衡之忽地笑?了出来。
“没掉队,我让人绕行了。”
“绕行?”
亦泠不明所以,“绕行去哪里?”
炎炎夏日,山间蝉鸣聒噪。
谢衡之半眯着眼睛看向窗外,许久,才轻呼一口气,随即揽住了亦泠的肩膀。
“带你?见?见?我爹娘。”
-
这天?傍晚,马车进入了亦泠眼熟的地界——蒙阳州。
再次途经松远县,那座死城仿佛只是一场梦,如今已经生机勃勃,八街九陌,行人如织。酒肆里宾客满座,街头杂耍艺人引得百姓围观,阵阵喝彩。
而?那座亦泠和谢衡之曾经借住过?的章府也换了匾额,住着某户“王”姓人家。
虽然距离云襄村只有半日的路程,谢衡之也没急着赶路,见?天?色晚了,索性在松远县的客栈住了下来。
还是原来那间上房,夜深人静时,亦泠躺在谢衡之身旁,却无心回忆他们在松远县的过?往。
她一直以为谢衡之就是薄祚寒门养出的贵子,一朝得登龙门后扶摇直上,无往不利,让多少人嫉妒得牙痒痒。
却不想他竟是皇后当年屠杀云襄村的幸存者,踏入上京的那一日,为的不是功名?利禄,而?是云襄村两百多条人命的血海深仇。
“所以皇后当年逼宫,是你?做的手脚?”
谢衡之:“……什么手脚不手脚的。”
天?大的事情被她说?得像偷鸡摸狗。
“她自己要?出洞,怪得了谁。”
漆黑的夜里,亦泠睁大了眼睛,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复。
“你?是真的命硬、骨头硬、浑身都硬啊。”
谢衡之:“……是的吧。”
亦泠翻了个身,想抱抱他时,却被他抬手挡住。
“别。”
亦泠愣住。
“怎么了?”
“没什么。”谢衡之喉咙滚了滚,“浑身都硬,别硌着你?。”
亦泠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当真不动了,只是盯着头顶的承尘叹了口气。
她的承受能力已经被谢衡之锻炼出来了。
就算哪天?他真的给她挣个皇后来做,她恐怕都不会有半分意外了。
“难怪我初见?谢家人时,便觉得和你?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特别是他妹妹谢萱,圆眼睛圆脸圆鼻头,和谢衡之的五官简直毫不相干。
亦泠甚至想过?谢萱是抱养的,都没怀疑过?谢衡之不是亲生的。
“那丫丫是小时候生病才不会说?话的吗?”
“自打生下来就这样。”
“那老夫人呢?”
亦泠又问,“她是什么时候看不见?的?”
谢衡之不答反问:“老夫人是谁?”
“当然是现在的谢老——”
亦泠反应过?来后,“哦”了声,“……娘。”
“嗯。”
谢衡之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娘原本很健康,没了儿子那年哭得眼睛不好了。后来收留了我,为了供我去江州书院读书,没日没夜地做针线活,才伤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