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轻岫:“既然耿公子钓鱼时偷偷去了?芙蓉屿, 齐捕头自然就没有不在?场证明。”
华步光忍不住:“可我听齐……齐捕头说过,期间不是有杂役弟子过来送酒么?”
朝轻岫:“这就是齐捕头能?得手?的原因——当时七皇子可是特地穿上了?杂役的服装。”
七皇子换上杂役服装,虽然不方便接近程清英,却很方便在?山庄中行?动?, 还能?借着送酒的机会, 与齐如酌碰面。
朝轻岫:“我没有调查过两人之间的交流, 只能?简单猜测——也许两人事先约好了?要做些什么,只是齐捕头忽然改变了?想?法, 而且痛下杀手?。
“之后齐捕头将七皇子带去十里同光亭, 并将人藏在?草丛里, 自己回到惊鹭湾附近,假装从未离开过。”
傅和之忽然:“这些都是朝姑娘的推测,并无证据。”
郑贵人竟也点?头:“虽说条例分明, 总不能?以此定罪。”
皇帝听闻, 心?中深觉爱妃深明大义。
毕竟按照他的想?法,只要逻辑能?说得通, 案子就算是定了?, 就算嫌犯不肯交代,六扇门总有一万种法子问出需要的口供。
此刻朝轻岫明明已经将事情的逻辑梳理得通顺无比,郑贵人依旧强调证据的必要性, 实在?很让皇帝觉得欣慰。
朝轻岫想?了?想?, 笑道:“若说证据, 多半也是有的。齐捕头将七皇子一路带到十里同光亭,途中肯定担心?被人发现,所?以他当时多半也是乔装成了?杂役弟子的模样, 别人就算注意到有人经过,看到的就是两个杂役弟子待在?一起。
“齐捕头去时需要扮成杂役, 回来时当然也需要办成杂役,所?以等他重新出现在?惊鹭湾时,所?穿的杂役服饰应该还在?身?上,但命案发生后,还穿着这件衣服自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么齐捕头之后会将杂役服饰留在?何处?若是留在?惊鹭湾附近,事后被找到,就能?确定齐他跟七皇子的案子有关?,所?以齐捕头应该会将物证丢得更远一些。
“依照在?下的猜测,他杀害七皇子时,可?以顺手?将杂役服饰丢到边上的池子里,若是现在?将东西找回来仔细查查,那些衣服上应该还留有齐捕头穿过的痕迹。”
听到这里,皇帝已经忍不住夸赞出声:“王卿、郑卿,你们看这孩子,行?动?间是不是颇有几分卓卿家的风采。”
王贵人笑道:“官家所?言极是,依照我看,卓卿家年少时,只怕还没有她?的机灵。”又向朝轻岫招了?下手?,唤了?一声,“你过来,叫我看看。”
朝轻岫站起身?走?了?过去,老老实实地垂首行?礼,问候道:“请贵人安。”
王贵人拉住朝轻岫的手?,将人上上下下仔细看过一遍,赞叹道:“好孩子,多谢你替老七查清了?凶手?,我心?中很是感激。”
她?本想?借此机会打击郑贵人的势力,如今计划告破,却没有丝毫愠色,言语神?态都格外?慈祥温和,对朝轻岫的态度,比郑贵人还要和气。
朝轻岫:“贵人言重。方才所?说不过是些个人拙见,未必与真相相符,若是说错了?,还请贵人莫要生气。”
王贵人转头看着郑贵人,柔声道:“这孩子好生谦逊,我觉得她?说得不错,比旁人讲得都要清楚。”
郑贵人抿嘴一笑:“姊姊这样说,自然就这样是了?。”也向朝轻岫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
皇帝点?头:“今日你替那不幸的孩儿查出凶手?,朕心?甚慰。”又道,“我朝从不亏待肯效力的忠臣义士,如今你为了?这桩案子,竟千里迢迢从江南赶来,足见心?意甚是真诚,朕必不会忘了?你的功劳。”
他这样说,显然是有封赏之意。
朝轻岫闻言退开两步,再?度深施一礼:“草民今日得效微劳,皆是六扇门诸大人之力,岂敢居功。”
皇帝不再?接话,反而问道:“你难得来定康一趟,觉得这里景况如何?”
朝轻岫:“我久居江南,从未见过如此盛世气象,过两日回家后,定要与家里人说一说都城的风光。”
听见朝轻岫说自己过两日就要回家时,王贵人深深瞧了?她?一眼,摇头:“你小孩子难得进京一次,正该多在?外?面顽顽逛逛,何必着急回江南去。”
皇帝微微一笑,并不多言,对郑王二人道:“既然案子已经问清楚了?,后面的事情就叫傅卿家去查,咱们走?罢。”
众人闻言,连忙垂手?恭送,皇帝路过傅和之时,又补充了?一句:“待会且去大内监牢处打个招呼,将程家的孩子放出来,再?安慰她?几句,让人将她?送回家里。”
傅和之忙跪下,替程白展向天子道谢:“多谢陛下,陛下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