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仕后,韦念安一次又一次验证了那位同窗理论的正?确性。
比如今天,她才在想着陆月楼身故的问题,问题之一就主动?找上了门。
一位因忙碌而显得憔悴的侍卫前?来回禀:“六扇门的伍大人过来拜见通判。”
韦念安皱眉:“他来做什么?”
这些日子,不?愉快的神情越来越常出现在她的面孔之上。
益天节低声:“多半是来查前?几日的陆府前?斗殴之事。”
韦念安面色愈发凝重。
她当然不?是想不?明白伍识道的来意,只是不?希望这么早就去跟花鸟使打?交道。
陆月楼在交战中被益天节所杀,而且杀得还特别不?加掩饰,连找人顶罪都做不?到,完全满足花鸟使的干涉条件。
韦念安之前?刻意将案子压在手?中,就是不?想让燕雪客等人插手?。
至于伍识道,他乃是孙相的门人,性格圆滑,一般不?肯得罪别人。
所以听说来的人是伍识道时,韦念安就有些怀疑,觉得对方会来见自己,说不?定是得到了京中的授意。
韦念安:“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见,就就请伍大人过来。”
在韦念安对伍识道前?来之事感到不?满的时候,伍识道本人也?略觉不?安。
……他当然不?愿意来触韦念安的霉头,可谁能告诉他,今天早晨,朝轻岫身边的护卫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家里,提醒他别忘了履行自己花鸟使的职责?
被迫进入工作状态的伍识道只好跑到了韦念安府上,见到那位通判大人后,他先叹息了几句城中治安,然后道:“听说陆公子去世当日,有通判府的人在陆府附近出没??”
韦念安端起茶盏,微微笑着,不?答反问:“此事伍大人是听谁说的?”
伍识道也?是一张笑脸,话更是说得滴水不?漏:“永宁府一向?安泰,难得发生点意外,自然举城皆知。如今茶楼酒肆中传得沸沸扬扬,通判不?曾收到消息么?”
韦念安尚未回复,就在此时,又有一名护卫前?来叩门,直接在堂外跪下,道:“大人。”
这次对方没?说什么事,然而府内护卫训练有素,等闲不?会打?搅主人说话,韦念安立刻放下茶盏的,面上带了些不?好意思:“家里突然有些事情,请伍大人稍待片刻,我去去就来。”
伍识道躬身:“通判请便?,要?是不?方便?,下官就明日再来拜访。”
韦念安匆匆返回内堂,然后遇见了等候在此的查四玉。
查四玉欠身:“韦通判。”
韦念安:“朝门主近来如何?是她有什么事情相商吗?”
查四玉道:“今日伍大人前?来通判府……”
韦念安笑:“朝门主好灵通的消息。”
查四玉:“并非如此。我们收到信,说燕大人那边有意插手?,于是门主便?遣人鼓动?了一下伍大人,让他先来问,如此一来,燕大人他们就不?好插手?同僚的案子了。”
——燕大人有意插手?之事其实半真半假,既然陆月楼死在永宁府内,燕雪客与云维舟等人肯定已?经开始收集信息,只是未必想要?立刻插手?,但考虑到韦念安并不?会找燕雪客确认,这个理由的可信度就显得相当不?低起来。
韦念安了然,点了点头,面露赞许之色:“朝门主想得很周到。”
比起燕雪客,伍识道虽然是孙相的门人,却没?清流那么难缠,可以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打?发。
查四玉低着头:“门主还要?属下劝一劝大人,当日通判为着王氏兄弟的命案召陆公子搭话,本是想着宽宥一二,可他暴力?拒捕,还令府兵反抗,虽然通判顾念旧情,如今也?莫要?太过伤怀。”
韦念安扬起一边眉毛,随后露出了心领神会的微笑:“不?错,我当时召他,就是为了问王家的命案。”
被查四玉提点了这么一句,韦念安已?经想到了该如何为陆月楼的案子收尾。
伍识道看韦念安忽然离开,本以为对方是找个借口将自己晾在堂上,没?想到等了一段时间?后,韦念安竟当真回来,还连声致歉,说自己耽误太久。
与此同时,一个腰悬长剑,眉宇间?带着些许冷意的年轻女孩子跟在韦念安身后,看着十分面熟,仿佛是问悲门中的护卫做了乔装后又悄悄跟了过来
韦念安致歉后,立刻开门见山道:“伍大人方才问我月楼的事情……”
伍识道一脸秉公执法的肃然:“通判若肯指点,下官感激不?尽。”
韦念安叹息:“其实我也?在头疼此事。正?月里月楼一时兴起,出门游逛,去别人家里投宿,结果?与主人家起了口角……”
她将经过润色的王家老宅事件转告给了伍识道,接着道:“本来我也?没?有怀疑月楼,只是召他来问问经过,他却抵死不?肯过来,甚至当街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