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解咒杀的医案……?
“什么意思?医圣千年前就找出解决咒杀的方式了?”齐六意外。
齐衍脸色稍愣, 解咒的办法,那岂不是……
他看向齐则,齐则看着满洞窟的墙壁, 放在腿上的手骤然抓紧。
神医谷医修还在看,越看越是心惊,这墙壁上的发狂的文字足以让人知道刻字者刻下这些东西是怎样的心理状况, 不止如此,这里的血瘟疫的解法比当时不知所云的医圣手记详细太多了,那个未解的毒药逼虫的解法在这里更有详细的记载。
他越看越惊愕,颤声道:“这么相似,恐怕不是医圣自己以身试咒,更像是医圣自己就中了咒,他是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刻下这些东西的……”
活尸仰头看着墙壁上所写的医文,他似乎明白这些东西与自己的有关, 看的时候面部多了一点纠结或迷惑的神色。
可他没有说话,仿佛刚刚迫切拉着宿聿过来的人不是他。
徐天宁在血瘟疫后就下落不明,没人知道他的去向,以人锻器的万宝殿中也没有他。
这个医宗颇负盛名、年纪最小的小师弟,在千年前血瘟疫后中咒,独自留在这避世之地,那他在刻下这些医经的时候在想什么, 想耗尽生命也留下血瘟疫的解法,想给后人, 想给同样境地的修士留一道解法。
墨兽扫视四周:“这千年前留下东西的人真多啊,就你说的奚云平, 现在还有一个医圣徐天宁,天虚剑门, 你都认识是吗?”
宿聿没有应话,当年受限魔窟还有在天虚剑门备受污蔑的时候,他其实想过徐天宁会去哪。
但是一切茫茫,众叛亲离、师兄师姐死绝被炼成器,独自一人走去虚无之地的时候,他也想过假若徐天宁没有失踪,会不会一切就是不同的结果,可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医文,变成活尸的徐天宁,无疑是在告诉他一个真相。
千年前,徐天宁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里。
“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宿聿拉着活尸的臂膀,一字一句:“那个人干的,他不仅给你下咒杀,还将你硬生生练成活尸。”
“徐天宁你告诉我,你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周围的修士一愣,不敢置信地看向那个丑陋的活尸。
令人望而却步的样貌,没人会将他与那个古书上写着的,惊艳才绝的少年医圣放在一起做对比,可万恶渊的鬼主却喊着这个活尸徐天宁,喊那个在此地刻字的修士的名字,诡异中充满着荒谬,又是令人难以置信。
“魔咒难解,血瘟疫会亏空人的身体,败坏修士的修为,若在加上咒杀……”医修看着墙壁上的解法,跨度时间远远超过了好几年,这说明医圣是不断地在各种方式中试探与破解,这期间不止是给自己下毒,用药,散功,这么折腾下来普通修士都未必能撑着活过半年,医圣不仅坚持下来了,还破解了魔咒。
魔道魔修令人忌惮的就是他那诡谲的手段,能造洞虚期魔尸,还能悄无声息地控制人,将人咒杀。这些也是人族修士迄今没法解决的问题,他们当时在玄羽庄能解血瘟疫的咒杀也是抢在魔修驱使血虫前先发制人,如若魔道再用其他手段咒杀害人,神医谷的医修也没办法挽救几乎必死的局面。
而现在解法就在他们的面前,这么大的一面文字,写着魔道咒术的解法。
有些话不用明说,答案已经在众人心里,经历这样苦楚修为可能已经废了,更别说能活近千年……那个医书上令人不耻的延续寿命的法子,似乎在眼前这具活尸身上得到了印证。
墨兽却来不及阻止宿聿,逼近的低语笼罩在师兄弟二人之间,宿聿拽紧了活尸的手。
‘宿聿,冷静。’
灵眼骤转的阴气倾注在宿聿的灵台上,强迫性地令他从情绪的逆流中清醒,轰在灵台上的箴言压得宿聿思绪不凝,可后者却顶着被灵眼强制清醒的头疼欲裂,进一步逼问。
“你告诉我,你告诉师兄。”
活尸的声音嘶哑,脸上痛苦却茫然。
江行风说,变成活尸,就只会不人不鬼地活。
徐天宁很难去辨别自己的情绪,他可能上一刻还迷茫医文的来历,下一刻就已经沉浸在未知情绪与记忆的紊乱中。在历经万恶渊数次雷劫,与宿聿的日益相处中,浑噩的思绪似乎有了新的泄口。
已成活尸的徐天宁张开口,啊啊两声,语言断断续续,说得极其艰难:“找你,要找小师兄…我解得太晚了,我得活下去。”
“炼尸,能活,活到……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