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锋去哪儿了?
周安安想喊他,又怕下面有人路过听见了。
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三人以为是楚锋,全都抬头看?。
皎白月色下,李文宣从楼道里出来。
看?见周安安,他刚想打招呼,紧接着发现一旁的母女俩,上?扬的嘴角又压了下去。
“这不是五号窗口打饭的大姐么,她怎么也在?那又是谁?”
周安安解释道:“这是她女儿,做饭的东西?是他们从食堂带出来?的。”
母女俩本来?很紧张,以为吃独食要被抓包了,听他们的对话才明白李文宣也是今天的参与?者之一。
岳妈妈仍担心自?己偷拿食堂东西?的事会被追究,连忙补充道:“明天我一大早就会还回去,绝对不会自?己留下。”
李文宣对这些锅碗瓢盆并不感?兴趣,点了点头,发现还少一个人,问:“你对象呢?”
周安安自?己也很困惑,想让他帮忙找一找,忽见楚锋从黑暗里走?出来?,手里拎着两?把木头椅子。
“我去找了些燃料,”他放下椅子,朝盆里看?去,问:“鸭子弄好了吗?”
“好了。”周安安将岳妈妈安排的做法告诉他们,两?人同样没有异议。
五个人忙活起来?,楚锋和李文宣劈柴,岳妈妈做菜,周安安和岳清打下手。
明月当空照,尽管没有灯,藉着月光也还算看?得清。
周安安和岳清很快便无事可?做,两?人商量了一下,去楼下的房间?里扯开一张床单,铺在地上?当野餐垫。
半个多小时后,鸭杂粉出锅了,烤鸭也悬挂在火堆上?滋滋冒油,香味扑鼻。
岳妈妈取下烤鸭,放在最大的盘子里,对周安安说:“这是你们抓的鸭子,你俩先吃吧。”
楚锋擦干净自?己的短刀,将刀刃放火上?烤了烤,切下一半鸭子递给她。
“之前说好了分你们一半,这是你们的。”
岳清道:“可?现在多了一个人……”
“他是我们叫来?的,从我们这份里出。”
说完他从剩下的那半边鸭子上?面?切下唯一的鸭腿。
鸭腿比周安安的拳头都大,表皮烤得酥脆焦香,油脂在月色下闪着光。
李文宣欣喜若狂,伸手去接,不料鸭腿在他面?前打了个转,落在周安安碗里。
“这是你的。”楚锋切下舍不得扔的鸭屁股,丢给了他。
李文宣傻眼,几秒后气得来?捶他。
“我好歹帮忙劈了那么多柴,只给我吃鸭屁股,太过分了吧!”
岳清母女看?得哈哈大笑,周安安也想笑,害怕被人发现,忙说:“小点声,别生气,鸭腿给你。”
李文宣停下动作,“真?的?”
楚锋则老大不高兴,“他吃个鸭屁股足够了,鸭腿是你的。”
周安安一边将鸭腿飞快地往李文宣碗里塞,一边说:“我不喜欢吃鸭腿,我喜欢吃鸭脖,把鸭脖给我吧。”
她之前确实这么说过,楚锋只好放弃阻拦,切给她一整根鸭脖。
鸭子大,脖子也长,外面?裹着一层酥酥脆脆的皮,好吃的不得了。
周安安舍不得吃太快,慢慢啃,连骨头都一并嚼碎了咽下去。
吃了一小截鸭脖,她又嗦了几口鸭杂粉。
她本来?不太喜欢吃动物内脏,嫌腥,但这些鸭杂经?过岳妈妈娴熟的处理后,完全不腥,又香又辣,有着与?鸭肉截然不同的口感?。她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有一口气吃光。
其他几人也没闲着,楚锋在吃鸭胸肉,岳妈妈将鸭腿给了岳清,鸭翅给了李文宣,自?己啃剩下的鸭架子。
“对了,”她想起一样东西?,找出来?放在床单上?,“你们要不要喝点葡萄酒?我特地拿来?做鸭子的,里面?还有大半瓶。”
岳清立刻举手:“我要喝我要喝!”
李文宣犹犹豫豫,“部队规定不能喝酒……”
周安安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热闹且轻松的氛围,说:“倒一点尝尝嘛,风一吹就没味儿了,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
“好!”他拍了下大腿,“那我也喝两?口。”
“你呢?”周安安拿起葡萄酒,回头问楚锋:“你酒量怎么样?”
楚锋斜她一眼,接过岳妈妈递来?的空碗,“我千杯不倒,倒满!”
“牛!有大哥风范!”
岳清鼓掌起哄,周安安给他倒了满满一碗。
吃着烤鸭喝着葡萄酒,海风轻轻卷起他们的衣角,每个人都惬意得眯起眼睛。
葡萄酒度数不高,周安安滴酒不沾的人喝了几口,也只是脸颊微微发热,并没有醉意。
岳清却仿佛喝醉了,靠在她妈妈身上?喃喃道:“妈,以前怎么感?受不到?生活原来?可?以这么幸福呢?不用出国,不用写论文,不用考博,只要一家人坐在一起简简单单地吃着饭……我们还有机会回到?以前那样吗?”
岳妈妈用力握了握她单薄的肩膀。
“可?以的,一定有机会。”
“没有了,爸爸已经?不在了……”
她捂着脸哭了起来?。
李文宣清清嗓子,说:“难得吃上?鸭子,哭哭啼啼的做什么?来?聊点高兴的事情……嘿,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