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不错。”薄韧满意地说道。
“还行吧。”杨樵说,“你晚上还回去吗?”
薄韧道:“我明天休息,不是说了吗?”
杨樵说:“我明天不休息。”
“……”薄韧刚有点开心,又沮丧道,“你是在赶我走吗?”
“不是啊,”杨樵是真的在为难,道,“这里没有地方让你睡。”
这间大两居,一间书房一间卧室。
床倒是很大,但从三年前的冬天起,他们就再不是能够睡一张床的亲密关系了。
杨樵道:“我在附近酒店给你开间房吧。”
薄韧拒绝道:“有钱也不是这么花,我可以……我可以睡沙发。”
“……”杨樵又说,“可我晚上办公会到很晚,一定会影响你休息。还是去住酒店吧,我把明天的事情交代一下,明早再去陪你玩。”
他拿出手机要订酒店。
“你什么意思?”薄韧备受打击,道,“一定要这么对我吗?我们两个的关系,没有生疏到这种地步吧?”
杨樵认真道:“我是什么人,你已经知道了。你觉得你在我这里过夜,这合适吗?”
“哪不合适?”薄韧不讲理地说,“难道你会半夜来对我耍流氓吗?”
杨樵震惊道:“当然不会!”
薄韧说:“那不就结了,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杨樵觉得为这种事纠结也实在是无聊,最后说,“那你随便吧。”
他晚上在书房里工作,处理自己的稿件,也和同样夜猫子的同事们偶尔聊几句。
第一次出来看,薄韧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次出来,薄韧顶着一头乱毛,坐在沙发上,正发癔症。
“怎么了?”杨樵道。
“梦到在踢球,”薄韧挠了挠头发,道,“传了个球,差点摔下去。”
杨樵道:“去我床上睡吧,我还没准忙到几点。”
薄韧也不多说,立刻跑去睡床。
杨樵忙到凌晨近四点,洗漱后,出来睡在了沙发上。
房间里,薄韧睁着眼睛,在等杨樵过来“睡”他。
最后竟没等到,做好的心理建设又彻底崩了。
他卷着被子在床上撒泼一样滚了两圈,最后也无可奈何,只得郁闷地睡了。
杨樵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心里记挂着今天要陪薄韧玩,不到八点,他就醒了一次。
但房间里没有动静,他以为薄韧也还在睡,自己也实在困得很,头一歪,就又睡着了。
再一次醒过来,快十点了,家里还是非常安静。
杨樵觉得不太对,爬起来到房间里一看,床上收拾得整整齐齐。薄韧已经走了。
他给薄韧打电话,薄韧那边的电钻声震耳欲聋。
薄韧让他接着睡觉,并说:“我在你新家,今天装楼梯,我得过来盯着点。”
杨樵:“……”
他的愧疚心啊,如火山大爆发。
薄韧待他这样,他待薄韧那样。这样对比起来,他做人真是……不行,太不行了。
等薄韧再打电话、拨视频过来,他再不会拒接了,还接得飞快,态度比对甲方还要更加温柔友好。
半个月后的周末,薄韧又来了北京一次,这次提前和杨樵说了,杨樵也提前空出了一天半的时间,和薄韧出门去走走逛逛。
木头总确实是有点宅属性在身上,平时出一次门就非常消耗他的精力,因而能不出去就不出去。公司同事也都知道木头总是个社恐星人。
和薄韧一起出门,木头总就表现出了另一面,很爱笑,很爱说话,还很爱拍照,自拍,拍风景,拍身边的人。
他在北京好几年了,却也不知道哪里好玩。
幸好薄韧也不在乎去哪里。
两个男人决定逛公园。
坐在北海边上,看白塔红墙,看别人荡起双桨,两人津津有味地一起看了大半天。
到天黑吃过饭,回了杨樵住处,杨樵按指纹开门,今天钟点工来过,把家里打扫干净,衣服也洗了晾了。
薄韧本来还想明天走之前,把这些事做一做,像从前杨樵在报社实习时那样。钟点工每周都按时来,他也痛失了表现自己的机会。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中秋,杨樵要回云州过节。
薄韧已经在轮岗,中秋只放了一天假。
临中午,他估计杨樵应该起了床,才去找杨樵,两人一道去看了看装修中的房子,一起吃过饭,又在云州街头闲逛,买了两杯奶茶,坐在街上看行人。就像小时候他们常做的那样。
到晚上,两人才分开,各自回家,陪父母过节吃饭。
重新修复了和薄韧的关系,杨樵最近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在家里也比之前话多了不少。
杨渔舟和赵晚晴交换了无数个眼神……这真的不是那回事吗?
薄韧哼着歌,帮何静娟把最后几个菜做好,他们一家人也围坐一起,过这个中秋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