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停滞在门口,罗意璇不敢再迈步,并不确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话音落下没?多久,厅内又传来了声音。
“可有可无?真的是这样吗?外面的媒体可不是这么写的。”
谈敬骁并不相信,但他派出去的人,也确实?告诉他,谈裕这些日子?,都几乎没在医院出现过。
可若是不在乎,为什么帮雨秩转型,为什么带灵越开发决战黎明?2,又是为什么豪掷千金帮她拿回珠宝行,宠溺她到天上去?
“二?哥,你我生在谈家,应该很清楚吧,外人能?看见什么,完全取决于我想让他们看见什么,你也当?真?”谈裕手捧着白玉茶盏,双腿迭起,低头闻了一下茶香,轻啜了一口,“我没?记错,二?哥和moon酒吧的头牌也风月纠缠了好几年了吧,你对她,不也很好吗?但若是爸让你另娶他人,你会不娶吗?”
谈裕这话倒是不假,京城这些个豪门望族的公子?少爷,谁还没?几个相好的,谁还没?有几段风月韵事。
玩归玩,闹归闹,就算是过心,也长久不了。
生在这种富贵之家,尤其是内斗如斯的谈家,凉薄心狠是长在骨子?里的,并不会为任何一个人,放弃该有的利益。
“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满京城的千金小?姐,怕是都很难找得出比她出挑的吧,就单单为着这张脸,一掷千金又何妨呢?怎么?这样的女人,只?许大哥喜欢,我不能?感兴趣吗?”
谈敬骁没?料到他讲的话,微微抬眼,不动声色,搭在椅子?边的手收紧,骨节泛白。
“兴趣我是有的,我当?然可以?宠着她,不过就是笼子?里的一只?金丝雀儿,我想怎样,便?怎样。但是她和谈家比起来,孰轻孰重,我有数,二?哥心里也有数。罗家东山再起,自?然也是今时不同往日,我暂时也还没?到如此山穷水尽需求别人帮衬的地步。没?了她,我身边照样不缺讨好我的女人。”谈裕笑了笑,满脸的闲散不在意,放下了手里的茶盏,目光投向谈敬骁,“你用这种办法,那也实?在是忒没?趣了,几年不见二?哥的手段也真是有点捉襟见肘了,如果你这觉得有用,那继续就是了。”
谈敬骁抿了下唇,心里惊讶,但面子?上照旧波澜不惊,只?暗暗客气笑了下,“三弟说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弟妹和丛文两家如此要好,自?然是没?人敢动她。”
“二?哥不就是想要京北那块地的项目嘛,给我直说啊,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谈裕将话挑明?,但也没?有全部说出来,留了一部分在心里。
他知道要京北那块地,只?是谈敬骁计划的第一步。他的目标是整个云想,是谈家掌权人。
还没?坐在他这个位置,他变得下此狠手,若真叫他得了谈家,还怎么得了。
越是平静的水面之下,越是如此暗波汹涌。
两人都没?放什么狠话,反而是不急不缓地打着太极,在试探,在等?待。
谈裕听了谈敬骁的话,不肯定也不否定,话锋急转直下,瞧了瞧外面的雪,又低头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茶台,“这个时节的龙井味道已经飘了,二?哥等?等??我叫人换太平猴魁?”
“不用了,三弟自?己慢慢享用吧,我还有事。”谈敬骁客套拒绝,起身离开前,缓缓开口,“京北那块地,昨日我已经和爸说过了,承接工程的公司是他的老朋友,项目给我做,三弟大可放心,也可以?腾出时间好好地陪陪弟妹养身体。”
谈裕安然地坐着,早就料到了谈正清这样做,神色未有太大起伏。
正厅的门被?推开,寒风猛地灌进来,裹挟着杂雪。
谈敬骁离开,瞥见了门口站着的罗意璇并未说话,无视着走开。
檐下暴雪,也不知怎的,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竟这样大。
谈裕抬眼望去,同时看见了站在门边的身影。
他心当?即一沉,眼见着她一步步地走进来。
面色发白,身上还裹着披肩,长发柔顺地随变地绾在脑后,额前是两缕落下的碎发,整个人更添了几分憔悴。
她踏着印花地毯,朝着他走来,直到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来,看着坐在面前的人,眉心微微皱了一下。
“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她发问得很平静,口气甚至可以?说是温柔,闪着波光的杏眼看向他,尾音略微有些颤抖。
谈裕紧紧地捏着手心,面上努力维持着浅淡的神色。
谈敬骁前脚刚走,殊不知是不是还在外面听着,就算他没?有,这里是老宅,又是在正厅,并不在自?己的院子?,看不见的地方,谁又知道还站着多少谈敬骁的人。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举动,或许都在被?监视的范围里。
他才好不容易让谈敬骁有些相信,他是不在意她的,如此一来,岂非要前功尽弃。
绝对不可以?!
他就算是派了保镖日夜守护她,但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总不能?真的将她囚禁起来吧,他总有看不住,照顾不到她的时候。
既然谈敬骁可以?看到,那索性就看个彻彻底底,让他真的相信,罗意璇在他心里不过是个普通女人。
“绾绾,这很重要吗?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他戏谑地笑笑,一副挑逗模样,目光在她身上流连,“跟我睡的时候,你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