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早已放到半凉的煲仔饭走?进来的时?候,池霭正好整以暇地坐倚在餐桌旁。
她换了条家居的缎面睡裙,遮住膝盖的裙摆以下露出骨肉匀停的小腿和脚踝。
季雨时?看了一瞬不敢再看,磨蹭着坐到池霭对面,还将递给她的煲仔饭选错了口味。
池霭掂了掂煲仔饭失去温度的塑料盒边缘,几乎不需要正眼打量,她结合季雨时?面红耳赤的表情便?知晓他进来自己的屋子不止一趟。
情事遭第三人撞破,她也只不过是心里发紧几秒,便?重归淡然的模样。
“给,加葱的香菇滑鸡煲仔饭,你的。”
池霭将餐盒顺着光洁的桌面滑了过去,撞上?季雨时?的手边随即停下。
她不吃葱,也不爱香菇滑鸡这道菜,于是慢条斯理取过另一碗,啪嗒一声打开顶盖。
就?是这样一声既不高亢也不刺耳的声音,唬得季雨时?反手抓紧餐碗,猛地抬起头来。
“怎么?了?”
池霭疑惑地歪了歪头。
季雨时?喉咙发干,嘴上?胡乱说着没有过脑的话:“我、我肚子不太舒服,想上?厕所。”
闻言,池霭微微拧起眉峰。
但依旧好脾气地指着卫生间?的方向道:“我的卧室旁边就?是,门是推拉门。”
季雨时?低声道谢,忙不迭地去了。
锁紧大门的卡扣,将干净的马桶盖翻下,他坐在上?面,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个不停。
眼前没有池霭的踪影,另一个她却在季雨时?的脑海复苏。
她叫着他“小雨”、“弟弟”……然后又变成?了煽情的“雨时?”。
季雨时?用力捶打了自己的太阳穴一拳。
闷痛感好不容易促使抬头的某处平复了一半下去。
是不是有病!
怎么?能这么?下贱!
池霭姐可是自己一家的恩人,不管她做了什么?,都永远只能仰望,不可以亵渎!
季雨时?恶狠狠地警告着另一个被欲念占据的自己。
可他斥责完内心,一侧眸,又瞧见了处于马桶斜前方的编织式脏衣篓。
去青年旅社门口接他时?所穿的连衣裙被扔在里面,还半缠半裹着另一样浅蓝的事物。
蕾丝的、薄软的、轻盈的。
……池霭的内/裤。
季雨时?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反反复复经历着支起变软、支起变软,眼下干脆彻底坚硬如铁。
汹涌的欲念取代了饥饿的食欲,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生生不息。
季雨时?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道,用冷水使劲冲一冲会不会变好。
而另一边,见季雨时?迟迟不回的池霭,也趿拉着拖鞋来到了卫生间?的门外。
叩、叩、叩。
她屈起指节敲击着门板:“小雨,你好了吗?”
可季雨时?消也消不下去,说也说不出话。
他的手脚发凉,血液却因为池霭软绵绵的呼唤越发沸腾。
敲到最后,池霭担忧今晚的事会给季雨时?年轻的心灵留下不可磨灭的阴影,心里责怪着受了祁言礼引诱而冲动行事的自己,口中?则尽量放缓声调,问?道:“你都听到了,是吗?”
刹那间?,季雨时?的气血尽数冲向了天灵盖。
他原本决心出了卫生间?就?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的发生,却不想池霭直接揭破。
他尚怀有一丝侥幸的妄想,明知故问?道:“……池霭姐,在说什么??”
“我和祁言礼在房间?内的事,你都听到了吧。”
池霭不再询问?季雨时?,而换上?笃定的语气。
有一层卫生间?的大门作?为阻隔,看不到对方的面孔,接下来的话就?好出口了许多。
池霭道:“食色性?也,其实?没什么?的。等你进入大学?,或是踏上?社会,有了喜欢的人就?会自然而然发生这些?事情——欲/望不是洪水猛兽,用平常心看待就?好。”
坐在马桶盖上?的季雨时?沉默着。
又倏而问?道:“言礼哥……是你喜欢的人吗?”
“……”
池霭没想到季雨时?的重点会歪到这个层面上?。
她无语片刻,以实?话相告:“不算吧,至少现在不算。”
听闻池霭矢口否认她与祁言礼之间?的关系,季雨时?顿时?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