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希锦写的那封休书还有一封留底,那留底本应该毁掉的,可惜,那族长娘子却是有些私心的,留了一个心眼,没毁掉,就藏在她那件流云雕画紫匣子首饰盒的夹层里面。
希钰盘算着,只要好好和族长娘子处着,她总能寻觅到机会,找到那休书,铁证如山给阿畴看,保准阿畴恨死。
当然了,如果能让霍二郎和希锦马上勾搭起来,那就更妙了。
阿畴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霍二郎,这是他一辈子的心结。
她心里这么算计着,嘴上去是道:“姐,怎么可能呢,这可不行吧,怎么说你也是他的正头娘子,如今他当太孙,你就得当太孙妃,你是名门正娶的!他以后登基为帝,你可不就得是皇后,你要不是皇后,这可不行!”
希锦:“八字没一撇的事呢,慢慢来吧。”
希钰便叹息,一脸焦急,仿佛要跺脚了:“哎呀,姐,你是我亲姐,我就跟你说个明白,如今你们还没过去燕京城,他身边也没有那些莺莺燕燕,这个时候你是最好拿捏住他的时候,如果这会儿不能让他答应下来让你做皇后,那到了燕京城后,你一无根基,二无娘家做靠山,凭什么能让他应了?你可得抓住机会啊!”
希钰这一番话倒是说中了希锦的心事,她叹了一声:“可如今我也没有什么法子吧,他身份不同以往了,他不听我的啊!”
希钰:“姐姐,你可不要傻,你就要和他闹,闹闹不就有了。”
闹……
希锦想起自己上次闹起来,结果引来了侍卫。
这事太丢人现眼,事后她装傻充愣,阿畴不提她也不提,反正除了那几个侍卫没人知道。
现在她想明白了,闹是不能随便闹的,不然白白丢人。
当下她也就叹了一声:“他的性子你也知道,那是油盐不进的石头人,我若闹起来,他生气了,那可怎么了得?”
希钰连连叹息,痛心疾首:“这个时候你必须拿捏住他,要挟他,姐,你得哭哭啼啼和他闹啊,咱们女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这招数虽说老,但向来是管用的,他如果不给你当皇后,那你就闹着不走,他能怎么着,最后还不是应了?”
希锦听着,沉吟片刻,倒是有了一些心思。
她肯定是要使一个法子的,但是具体怎么样,还没想好,现在希钰这么说,倒是抛砖引玉了。
而希钰从旁屏着呼吸,等着希锦反应。
却见希锦沉默了好半天,难免提起心。
结果希锦却终于道:“倒是可以试试。”
反正有枣没枣打一杆,这大娘子的位置,怎么也得多试试。
希钰听这话,心中大喜,这就对了,闹吧。
她当然知道那阿畴确实是个油盐不进的冷清性子,如果希锦闹得太狠,说不得一气之下,两个人就闹崩了。
就算不闹崩,好歹也让阿畴越发明白,希锦这种商贾女子难登大雅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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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畴即将启程过去燕京城,希锦也紧锣密鼓地筹划着。
因为打算最后关头给他来一个大的,是以这两日她格外柔顺乖巧,反正多对他笑笑说几句甜蜜话并不会死,如今的他身份地位高,他高兴了自己才能得更多好处。
对于这些,希锦想得很清楚。
这么哄着他时,她也趁机提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比如过去燕京城她要带着这个那个的,依然要带着这个那个的仆人,阿畴自然应着。
希锦又要求,把那一匹六重纬也带着,再挑一个伶俐妥帖的伙计,她要在燕京城卖。
阿畴却并不许:“燕京城不缺六重纬。”
希锦自然不会轻易被拒绝,她笑着道:“那我们带一些汝城土仪吧,带着过去,可以用这些打点关系,就算燕京城里皇亲国戚眼界再高,可这是咱们家乡的特产,带过去好歹也是一个心意,你觉得呢?”
阿畴看着希锦的笑颜:“有道理。”
他们过去燕京城,初来乍到的,他自然没什么,但是她毕竟需要有些交际,皇亲国戚以及勋贵家眷,总要有一个圈子。
希锦又道:“二则,这些土仪也可以拿来卖嘛,好歹多一些进账。”
阿畴打量着希锦:“你这是打算把买卖做到皇城去?”
希锦却很理直气壮:“这也没什么吧,我听舅父说过,皇城里那些官家相公,就连韩相爷那里,手中都是有买卖的,那凭什么我们不能趁机做个买卖,一路过去皇城,只节省了税赋这一项,那就不知道多少银子。”
阿畴:“韩相爷手中的买卖?”
希锦:“难道不是吗?舅父去岁供给南粤的一批货,那主顾就是韩相爷拐弯的亲戚,人家那货从汝城运过去,一路畅通无阻运到南粤,从南粤出海下南洋的!”
她分析道:“为什么他们不怕税赋,他们挣了大钱,就是因为有韩相爷在那里护着,你是皇孙,难道你还大不过那韩相爷去?”
阿畴神情默然,过了片刻才道:“希锦,这事以后少提。”
希锦不太服气:“为什么?”
阿畴:“皇城里的事,涉及到朝廷命官。”
希锦想想也是,他如今不比以前,以前他们闲着说说,顶多算是坊间传闻闲磕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