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锦冷笑一声:“他竟然背着我搞这一出!”
希钰听这话,心中大喜,不过还是按下心思,一脸沉重地说:“也不好说,说不得是误会,未必就是那种风月事,还是得问清楚的好。”
希锦:“罢了,随他怎么着,我也不指望。”
反正他就是把好好的买卖给丢了,她就是恨死他了。
至于原因是什么,重要吗?
什么都不如钱重要!
不能原谅,永远不能原谅!
希钰见此,越发心喜,但却故意劝道:“好姐姐,你也别太恼,其实说起来姐夫人虽然没什么本事,也处处让你恼火,但他长得俊俏,他这样的,但凡放出去,还不知道被谁捡了去,倒是便宜了别人。”
她说这话,自是吃透了希锦的性子,希锦这个人性子倔,你说东,她非得听西。
果然,希锦听了后,笑了笑:“放出去后,谁爱要谁要,有人愿意捡别人嚼过的馍,她觉得香,她就去吃啊。”
希钰听着这话,很觉得不自在,她知道希锦在说自己,不过,管她呢!
反正只要希锦把阿畴扔出去,她就赢了。
正想着,希锦突然道:“其实我倒没什么,赘婿嘛,实在不行就和离,反正我如今得了一个血脉,有什么要紧的呢?我以后想找赘婿就找,不想找就守着我家芒儿,这日子怎么不是过?”
她看着希钰:“反倒是你,我真是替你愁。”
希钰:“替我愁?”
希锦:“你不知道吗,你那没过门的丈夫是个病痨,听说一年有十个月都要去药房抓药呢,回头你嫁过去,这可怎么办呢,到时候独守空房,没个血脉,以后老了,是过继别人孩子还是怎么着,万一那过继儿不孝顺,把你踢出家门,你说说这……希钰,我劝你早做打算,不然守活寡的日子太难受……”
希钰听着,心里一抽。
她知道对方身体不好,所以她一定要设法,不能嫁给这男人。
她想嫁给阿畴,以后当皇妃,或者干脆当皇后。
正想着,希锦又道:“可他身上有这病,这婚事只怕是想退都难,万一退了,人家指着咱们宁家脊梁骨骂说我们嫌弃人家,从此就得罪了人家一大家子,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她摇头:“我听着都替你愁,好妹妹,你这命可真苦啊!”
希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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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希锦一大早便起来了,她略洗漱收拾了,拎着那只碗就要出门。
谁知道临出门,奶妈却跑过来提起,说是今日早间郎君精神萎靡,怕不是病了。
希锦听着,只好放下行囊,赶紧过去看芒儿,小人儿再无往日神采,看着垂眉耷拉眼的,见到希锦,便勉强喊了声:“娘……”
声音低弱。
希锦看到,心疼得要命,但今天的事却又是要办的。
她想了想:“芒儿乖乖,娘要出门办事,你在家好生歇息,等娘办完事回来。”
芒儿眨巴眨巴眼睛,明显有些委屈,不过还是乖巧地点头。
希锦又交待了奶娘几声,这才狠心离开。
她迳自出门去,却不是去别处,而是雇了马车,过去了市易司,她想自己去见那卢大人。
她知道若是求着族里,族里是万万不肯的,为了之前的种种,大家都已经用尽了人情,如今自己家的货横生枝节,只能豁出去了。
她到了那卢大人府中,先给门房塞了银子,央求对方给说情,门房看着银子的面,也就说了实话,说卢大人今天过去百乐楼吃酒去了。
希锦明白,这百乐楼是汝城最大的酒楼了。
其实去那里吃酒,难免要召来歌妓听些弹唱散耍之类的,这种场合实在不是希锦这样的当家大娘子适合去的。
不过事情被逼到了这一步,她也只能铤而走险了。
她不敢耽误,当即赶过去百乐楼,却见那酒楼实在是奢华,足足寻常房屋三层高,门前用长木杆打起来和楼齐高的彩楼欢门,每一层都妆点了花鸟饰物,檐下又有垂挂丝绸流苏,精巧又华丽。
那门前来往客人全都是满身绫罗的男人家,还有小厮前簇后拥的。
这种场合,希锦没去过,也没法贸然进去,她没办法,只能等在一旁候着。
她想着,那卢大人是市易司的大老爷,必然是有些派头的,应该比较惹眼。
她这么等着间,也和旁边卖果子饮的婆婆搭搭话,对方倒是好性子,她大致打听了打听,知道卢大人经常过来吃酒。
那婆婆知道她来求卢大人办事,那眼神就颇为同情:“你家里阿郎呢?”
希锦道:“外子早不在人世了。”
那婆婆便同情起来,叹道:“小娘子生得如此绝色,结果却要自己为生计奔忙,也是可怜。这样吧,等会卢大人出来,我给你指指。”
希锦自然连忙谢过,又特意买了她几份果子饮在那里喝着。
如此等了半晌,终于等得一个,穿着杭绸的直裰,留着络腮胡子,好生威风的样子,那婆婆说这就是卢大人。
希锦当即上前,见过了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