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情可以说吗!好像不可以?但是我真的忍不住!!!”
“……!”
菩然的眼睛也燃起了小火苗。
对了!这味才对!
她按捺住心底翻腾的情绪,自背后一抬手重重搭在审判者肩头。
审判者一顿,似乎清醒过来,他转过身,表情镇定从容,一本正经:
“其实还有外袍的硬质直肩设计,是为了将长袍彻底撑起来,目的是为了显衬出我们的魁梧健硕。”
说完他又“咻”的背过身,双手拍脸,语气激动:“勇气!神赐予我的勇气!居然连这点我都说出来了!”
好了不起哦!
菩然脚步轻移,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从他的背后绕到前方,双手负后,歪着脑袋去看他低垂的脸。
“原来你是这种类型的?”
有点意思是怎么回事!
审判者视线慢慢对焦,与菩然的相撞,他一怔,浓密的睫羽猛然一颤,紧接着小碎步连连后退,此刻70%的社恐度开始持续发力!
怕生了!
退到安全区域又是转身将后背对着她,自个儿捧着脸不知道在碎碎念着什么。
菩然有点犯愁了。
至今,三个人的全貌已然是全部见过,但她没有发现一点端倪,就是从微表情中没有捕捉到任何一丝的违和感。
我那么强的洞察力怎么就不起作用了!
这时审判者又转过身来,眸色冷清,吐字清晰:
“我这样直接面对众人没有一点说服力对不对?根本镇不住他们,所以现在可以让我戴上面具,穿上外袍吗?”
菩然张嘴刚想回答,他又急切的转过身,情绪激动:“说出来了说出来了!她会答应吗!可是我真的很想戴上面具!视线好恐怖,不想对视!!!”
见多了说实话菩然有点疲劳了,她陷入没有找出叛徒的挫败感中,无力摆摆手:“穿回去吧。”
说完慢悠悠拉开门,从不大的缝隙中探出脑袋,两旁的守卫一见陛下露面,先前的冷酷神色一扫而空,狂热的语调激昂:
“陛下有何吩咐!”
“去把监察者和裁决者叫来御书房。”
“是!!!”
只是两句话的功夫,一回头人家已经穿戴整齐了,笔挺地站在正中央一言不发。
许是现在理智回笼,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两相望,唯余尴尬。
“……”
“……”
菩然努力安抚:“不用为此感到羞窘,他们被我扒了后都是你这个反应。”
正常啦。
审判者喉结滚动,视线虽冷漠,但仍有点暴露本性的尴尬在里面,不轻不重的应了声:“嗯。”
其实至少第一关三个人已经全过了。
旁人说句摘面具你看他们有谁理你?
不过是因为眼前的人是陛下,他们同碎空的百姓一样效忠她,信仰她,爱着她,所以才会这般乖顺。
就好像自己最初是什么样子都可以,哪怕会令众人失望也无所谓,只要陛下想,他们就愿意摘下伪装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
一个接一个都是小可爱,搞得菩然更想怀疑了。
肯定是你们演技太好把我骗过了!
三人:?
“咚咚咚——”
没多久门敲响,侍卫禀报:“两位大人已经到了。”
“进。”
“吱呀”一声门推开,红袍的监察者和黑袍的裁决者先后进入书房。
门关闭,三位受害者站成一排,不由自主的互看彼此一眼。
看你们那衰样,一个都没跑掉吧?
菩然又坐回主位,越看越发觉得奇妙。
面具一戴,全都是冷酷沉静莫得感情的人设,这就是你们所要追求的威慑力吗?
她双臂交叠搭在桌面,看着下方高挺似小山的身形,清冽的声线分明就是比他们的话音还要平静百倍。
“如此我便直说了,你们之中可有人背叛我?”
三人的眉头同时拧起,被怀疑什么都可以忍受,唯独忠心不可以。
“我发誓。”
异口同声。
“若对陛下不忠,身消道陨。”
菩然并不吃这套,你忠或不忠只有老天知道,但老天又不会劈道雷给我提示。
人惯会说鬼话,无非就是在四散的谎言里拼凑真话而已。
“我再问,赫连时为何没死?”
这一刹两人齐齐将目光刺向裁决者。
监察者说出的话裹着刀子,直白又冷漠:“我不相信你会失手。”
审判者语气骤然结冰,寒气阵阵:“失手是对新帝的不尊不敬,更是对我们神职的抹黑。”
裁决者的声线更加冷冽:“我没有留情,我确定自己已经将他抹杀,至于他如何能骗过我的双眼存活下来,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
他眸色暗沉:“你们有人协助了他。”
此话一落气氛更冷,菩然却是没有任何动静,倒不如说有些乐见其成。
“这世间只有我们三人的力量是同根同源,能化解我的招式将赫连时救下的,只有你们可以做到。”
监察者感到莫大的荒谬:“便不是你自己做局,将脏水泼给我们?”
闻言他冷嗤:“将脏水泼给你们有什么意义?”
你是觉得本社畜还不够忙,还有精力去做这么麻烦的事?
说完他反而将话锋一转:“倒是你一口咬定我的样子更可疑。”
监察者眯眼,气氛剑拔弩张,怕是下一秒就会打起来。
审判者低喝:“冷静。”
他垂眸思考,将事件细细梳理,发觉古怪的地方:“不对,会不会是有人想借这件事除掉我们?”
听到这里菩然才稍稍提起点兴趣,她坐直身子,趣味盎然:“说。”
“赫连时没死这件事太过瞩目,第一个被怀疑的自然是失手的裁决者,若陛下因此将他处决,那么碎空将会失去最重要的支柱力量。”
这里面武力值最高的,可就是制裁一切的裁决者了。
“若陛下没有这么做,剩下可能会发生的便是现在的局面,我们三人相互怀疑,最后不得善终。”
一番话引人深思,菩然抬手支着下巴,眼中浮现笑意,令人不知所想。
她问:“那你觉得是谁想借机除掉你们呢?”
审判者诚实摇头:“不知。”
“也许这个人正在远处观局,又也许他便隐藏在我们身边,用着最难令人起疑的身份操控一切。”
最难令人起疑的身份?
是谁?
就像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怀疑陛下,菩然也有着绝对没有去怀疑过的人。
那些亲密无间的,朋友、后辈、师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