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雨天雨停后,院中对方演示的身法。
精妙的步伐控制,时刻将敌方保持在自己的攻击范围内。
就像现在。
“呲——”
是金属破开皮肉的声音。
那柄长剑快狠准的一击贯穿纪老将军的心脏。
那日院中在季长政脸上落下的是小雨。
这日落下的是师长滚烫的鲜血。
“噗——”
“咳咳咳——”
纪老将军瞪大眼睛,逐渐浑浊的眼球紧紧盯住季长政,盯住男人眼睫半覆,落寞又哀伤的身影。
“嘭——”
他轰然倒地,胸口痛到窒息,艰难的转动视线看向周遭堆积如山的尸体,看向蔚蓝不带一丝杂质的天空,瞳孔猛然一缩,落下清泪。
“长政啊……”
萧条站立的男人慢慢矮下身,剑抵地面,单膝下跪。
季长政握上他颤抖抬起的手掌,嗓音微哑:“我在这。”
纪老将军忍不住咳了几声,鲜血上涌,喉咙是火辣辣的疼。
“守好玉玺……”
“守好……陛下……”
“守好我们的……赤昭……”
死前的最后一刻他竟奇异的清醒,悔恨自责,无颜面对亡去的将士英魂。
和那日一样,季长政也是如此应着简简单单的字眼:“好。”
——到时候,可就要拜托你把我打醒了。
——好。
气息渐弱,纪老将军缓慢又沉重的闭上双眼。
“你……你的身法又进步了……”
最后一句话是道不出的欣慰与自豪。
倏尔,季长政手底用力,紧紧握住那人沾满鲜血渐凉的手掌。
他的头颅垂的很低,覆落的碎发将他此刻的神情完全遮掩。
不过是几息间,他即刻站起,长身玉立,似一柄撑起天地之剑。
“快些,救治伤员。”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谁也没有从这场惨痛的战争中回过神。
两方所领皆是精锐,所望之处皆是遗体。
望着这副炼狱景象,双子愣了片刻才幡然回神,声嘶力竭:“快!快救人!!!”
风捎来远方的血腥。
身处一片幽谧树林中的暴怒忽然大发雷霆,一剑刺穿一位身着绣画色衣之人。
狂怒不止:“滚开!”
他猛然拔出刺入对方胸口的阔剑,暴虐的一脚将尸体踢开。
嫉妒持剑的虎口还在麻木发疼,敛眉冷声道:“这些人明显是在拖延我们回宫,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敌人根本杀不完。
季望白喘息粗重,罕见的面露疲色:“他们这般阻拦,宫中定是出了什么事。”
“随孤突围!”
暴怒大喝一声,面容恐怖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索命修罗。
高挺的身姿醉玉颓山,危险摄人的压迫感骤然逼来。
季望白与嫉妒对视一眼,眸中坚定。
他们深吸一口气,努力调取身体中消耗近无的内力,收拢的五指猛然捏紧长剑。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