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言笑晏晏,眼角眉梢却是杀气腾腾:“孤允许你说话了吗?”
“……”
得,我是孙子我闭嘴。
大臣眼一闭脑袋一低,装起鸵鸟来,生怕这个活阎王又发作。
“师兄。”
菩然的指腹摩挲圣旨的玉轴,视线落在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上,祥云瑞鹤,富丽堂皇。
别人磕破头都得不来的恩惠,如今正轻松又随意的落在她身上。
“你对我这般好,可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往往帝王比商人更会精打细算,所行的每一步都带有极强的目的性。
你若说,他只是单纯的想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送给师妹,这种令人发笑的谎言听听就可以了。
别当真,帝王可没那么感性。
暴怒的笑意收了,像是和风吹动泛起涟漪的湖面,终是风止浪息,一片凝滞的死寂。
“我只要师妹站在我这边。”
他那双眼睛,怎么会看不透几人的关系。
色欲、傲慢、嫉妒、懒惰、贪婪、暴食、菩提。
所有人都以她为主心骨,他只要她一人,便是要了所有人的回答。
这话听起来几分荒谬,但放到如今是真实到让人感到荒谬。
菩然大可自信些,将她的位置在他们心间摆到最高处。
完全可以处在最高处。
没人会拒绝她的请求。
那些人,始终会与她站在同一条线上。
暴怒看中的正是这一点。
“所以才对我这么好啊。”
菩然喃喃一句,本来没什么,语调很平静,只是落在暴怒耳畔偏生就多出一丝的难受。
他不知从哪来,只是觉得也不尽然,师妹的话,他这对人虚情假意的心也有了三分真。
“其实你不必如此。”
“你是我师兄,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边。”
像有一缕光束敲打在他的心扉,慢慢的在心檐催生开一朵纯白的花朵。
暴怒有些怔然,眼看少女抬步折回屋中,也未阻拦。
菩然往床上一扑,抱着枕头依恋的蹭了蹭,对着婢女吩咐道:“不要再叫我了。”
真的好困的。
屋外不知暴怒孤站了多久才离开,只知道她眼一睁开,面前又多出一位面容昳丽的少年郎。
齐容兴奋的手舞足蹈:“公主姐姐,我们一起喝个茶呀!”
菩然:“……”
脑袋一埋枕头,不想见。
“理理我嘛,我从小就没人疼,受尽冷眼和苦难,心灵弱小又脆弱,你不理我我真的会难过死的!”
菩然“噌”的一下直接坐了起来。
一见卖惨有效,他绘声绘色,不知从哪掏出的手绢,装模作样的擦起眼角来。
“没被齐家收养前,我原先有两个姐姐,因家中贫穷,大姐便想杀了我减轻负担,二姐难以忍受离家出走,我逃出家本想来寻二姐,哪料遇上战乱……”
“还好……还好齐家收养了我,公主姐姐,其实你和我二姐很像,我一见到你就心生亲切之感,我……”
菩然面无表情。
谁想听你的过去啊。
其实是她有了琉因就很难再吃下齐容这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