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娘亲!不要打扰娘亲入土!娘亲要安息!”
“呜呜呜……先生你让娘亲入土为安好不好,求求你了先生……”
两个孩子哭的撕心裂肺,有妇人不忍心,一左一右上前分别把二人搂在怀里。
“乖宝哟,听话,你娘会化作天上的星子一直陪伴你们的。”
“乖宝乖宝,我知道这很难受,但我们必须要忍耐……”
孩子扑到妇人怀里嚎啕大哭,几个人一块掉着眼泪。
“奶奶没了……爹爹没了娘亲没了……大黄牛也没了,我除了弟弟什么都没有了呜呜呜……”
这话说的一屋人齐齐落泪,季景深咬紧牙槽,风雅不再,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爬满血丝。
玉春还是被火葬了,可全村人都顾不上伤心,即刻火急火燎的投入防护措施中来。
“先隔离!定时熏艾叶!”
少年眼睑处铺上一层薄薄的乌青,显然是疲惫的厉害。
“赵叔!”
“我在!”
“目前就属你的身体情况最为乐观,便派你去将这封书信送往官府。”
他修书一封,请求朝廷的帮助。
他们需要朝廷的拨款援助,需要派遣医官送医送药,不然仅靠村里这些人,匮乏滞后的资源,根本不可能挺过这次危机。
老赵只觉得手中的信沉重滚烫,他无尽郑重道:“好,先生请放心,我定将信送到!”
……
瘟疫比想象中异变的还要快速严重,很快整个村的人全部倒下,全身酸痛高烧不断,药物早已见底,少年眼眶猩红,辗转在病患间忙的焦头烂额。
“先生,老张没了……”
季景深替人把脉的手指一颤,他覆下纤长的睫羽,遮住眼中的伤痛,声音近乎麻木:“嗯,知道了,火葬吧。”
“……是”
到处被绝望侵袭,没人记得起初他们也心怀希望过。
“先生!玉春家那俩孩子快不行了!你快去瞧瞧吧!”
他猛地站起,身子眩晕的踉跄下,脚步虚浮跌跌撞撞向前跑。
破旧孤寂的瓦舍内,龙凤胎姐弟紧紧抱在一块。
姐姐温声安慰:“没事的,没事的,姐姐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弟弟抓紧姐姐的衣襟低声啜泣,直到季景深的到来,二人才抬起红肿的兔子眼:“先生……”
弟弟哽咽:“先生……我不想死,不想姐姐死……”
他的哭声如大弦嘈嘈,忽而急促嚎啕:“先生我们不想死!!!呜呜呜不想死!救救我们!先生救救我们!”
季景深几乎要软下身子跪倒在地,毁天灭地的无力悲伤感近乎要压断他最后一口气。
忽的他浑身打个激颤。
全村的人都已经倒下,可他没事,说来这要多亏他自小尝百草,身体经各种药物调理几乎算是百病难侵。
既然如此,那他的血呢,他的血能不能救人?
季景深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此热烈激昂过,那是勃勃生机的希望。
没有半分犹豫,他划破手臂将血小心的滴入碗中,然后希冀的端来姐弟面前:“喝下去,也许还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