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少女横跨坐在他腰间。
怒火刚泛起还没来得及发作,腰腹上忽然传来的柔软令他猛然一愣。
发懵的事还在接踵而至。
菩然垂着眼,乌黑的眼瞳偏生让谢谨言看出凉薄之意。
纤柔却不可撼动的手指覆上男人修长的脖颈,窒息感的侵入才让谢谨言昏沉的脑袋清醒几分。
他的胸膛可怜的随着呼吸艰难颤动,剧烈的喘息带起小腹的起伏,也颠簸的跨坐在上面的少女身形稍稍晃了晃。
眼帘中的景物显得灰暗模糊,不知想到什么,谢谨言忽然就消了所有怒火。
若换作往日,他早该沉着脸,胸腔盈满毁灭欲望的杀意,但本该阴郁的双眼却破天荒的显露出柔和。
他像是无力承载雨露的花枝压在身下,任由呼吸一点点被剥夺,喉间的涩意和辛辣,痛苦的几乎要将他整个人分裂成一块块碎片。
“谢谨言,你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菩然的五指还在继续施力,男人那张白皙的面皮因窒息布上霞色的潮红。
气氛压抑显不出一丁点的旖旎暧昧。
谢谨言根本说不出话来,只能艰难的将手臂一点点抬起,轻轻的,没有含带任何责怪意思的抚摸上她的脸颊。
手底的肌肤细腻微凉,这一刻强烈的念头涌上脑海。
他想看看她的面容,同她好好聊聊。
姓甚名谁,家住哪里,此后又要去往何处。
今夜他出奇的温柔,就好像一直戴着的假面化为了真实。
菩然眼神古怪的松开了手,不解:“你被什么邪祟附身了?”
松手的刹那男人剧烈咳嗽,他急促呼吸,拼命地大口大口摄取空中的氧气。
看他像是在沙滩脱水半死的鱼,菩然大发慈悲的准备从他身上起开,却被男人一把握住手腕拉了回来。
她重新跌坐回谢谨言的腰腹间,两个人将不大的山洞填的满满当当。
外面的光照不进来,也没有人会发现他们,狭窄的、隐秘的,近在咫尺的呼吸也变得不清不楚。
菩然低头看他,摸不清话里是什么情绪:“胆子这么大敢一个人过来?不知道你现在有多危险?”
那么多人盯着你,迫不及待的想要干掉这个即将登位的太子,今夜尤其危险,你怎么就敢一个人跑来花园。
谢谨言的手还覆在菩然的腕骨间,他的脸色恢复了几分正常,嗓音暗哑干涩:“四周都是巡逻军,无碍。”
温顺的像只小绵羊,好诡异。
菩然伸出食指戳戳他的心口:“之前你掐我,现在我们两清了。”
像被小虫子冷不丁的咬了一口,谢谨言情绪不辨的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低低的“嗯”了一声。
“刚刚你已经尝到死亡的滋味了。”
菩然伸手将他的发顶揉的乱糟糟,眼中倾泻出安稳人心的柔和光芒。
“所以今夜没什么好怕的。”
许久,谢谨言才收回那不自知的贪婪视线,哑着声一笑。
“啊。”
他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接下来还有什么能让他惧怕的呢。
他喃喃自语:“皇位是我的。”
菩然点头:“皇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