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后宫就迎来一件喜事,明熙帝下了赐婚圣旨。
接连三道圣旨,三个儿子的婚事都有了着落。
二皇子与赵家嫡女喜结良缘,三皇子和庆侯府贵女定了?亲事,而太子则是与姚少傅嫡幼女定了?姻缘。
崇文馆教导皇子们读书的主要负责人,姚松岭少傅。
季睿听闻这?个喜讯,让人提上礼物,亲自上门向良妃娘娘和淑妃娘娘道贺。最后跑了?一趟东宫,亲口祝贺太子表哥。
那日宫宴,季睿对姚少傅家的嫡幼女有些印象。
无他,这?位姚姑娘年纪虽小,长得却好看,即便还?有些稚嫩,也不难看出以后绝佳姿容。所以给季睿留下?了?印象,作为最臭美的崽,看见美景美人,他毫无例外地也会多瞧两眼。
而且,那位小姚姑娘看着斯斯文文,一身安静的书?卷气,但眼神?却不死板,反而流动着勃勃生机与朝气。
与太子表哥还?挺相配,太子表哥看着温厚慈和,实则性?子越发沉郁,眼神?逐渐没了?活力,季睿在?一旁看着,见他那么努力,来东宫玩乐的次数都减少了?。
虽然他自己想当一条废物咸鱼,但旁人如此努力,他也不会干扰人家。而且,太子表哥内心的压力,他也懂。
兄弟们一个比一个优秀,虎视眈眈,偏偏那个位置只有一人能坐,储君之位,坐得战战兢兢,稍不注意就要被?拉下?去,地位不保不说,性?命也难保,所以能不拼了?命地卷嘛。
也许,找了?一个这?样的太子妃,能给太子表哥带来些慰藉。
谢太傅是太子老师,自然是太子一派,如今姚少傅也与太子成了?翁婿,朝堂上最有学识的两位大儒都算是太子这?边的了?。
别?的不说,皇帝舅舅目前还?是很为太子表哥打算的。要知?道这?两位大儒的学生不少,在?文官堆里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姚少傅还?负责教导其余皇子,算是其余皇子们的老师,如今被?皇帝舅舅划到?了?太子那边,已经毕业的皇子不说,那些还?没毕业,还?没入学的皇子,想来会被?姚少傅着重灌输‘何为君臣父子兄弟’,‘嫡长子继承制的必要性?’,隐秘地为太子继承皇位添砖加瓦。
甚至从皇子们读书?时做出的文章看出皇子们的品性?,是否有野心,这?对姚少傅来说应该不难。
当然,那也要皇子们愿意表露给他看才行。
季睿可看出来了?,皇帝舅舅那些个儿子,没一个是缺少心眼的,啊,除了?小六,那孩子像是心眼被?狗吃掉一小半。
太子刚下?课,听说季睿来找他,面?色一亮,不等谢太傅再多啰嗦两句就拱拱手,然后转身快步去找季睿了?。
本?来还?想‘拖堂’的谢太傅:“......”
太子对福宁郡王还?是那般不同。
不过,如今影响也不大了?。
有了?姚松岭的支持,加上他和王家,太子在?文官集团也有了?一定的基础,身后支持的力量越发稳固,就算是三皇子和八皇子身后的文臣党派也轻易撼动不得。
而武将那边,大皇子如今虽锋芒毕露,形势大好,可他在?文臣这?边却毫无根基,几个小官或没有背景跟在?后面?,打着搏一搏的主意,成了?不了?气候。
而兵权武将那边......谢太傅轻轻捋一把颌下?长须,出了?镇国公那样的例子,皇上不可能再弄出一个‘镇国公’,这?些势必要在?他的掌控中?。所以,只要皇上心意不改,大皇子哪怕是个威胁,最后也动不了?太子的地位。
太子如今也十三岁了?,如今虽然只是在?勤政殿旁听,皇上却没把他晾在?那,时常指点一二,所以虽还?没正式参与处理政事,看着比前面?三位皇子晚了?一点,但太子对政事的了?解和敏感程度,不比二皇子和三皇子差。
而大皇子说不得还?比不上太子,毕竟当年十二三岁就入了?军伍,虽然立下?不小军功,但在?朝堂政事这?块却没啥经验,再晚上几年更赶不及太子等人了?。
武将通常有个毛病,哪怕在?战场如何所向披靡,战功赫赫,一到?朝堂政务就显得笨手笨脚,论治国韬略,经纶济世之才能,那是比不了?文官的。
谢太傅喝了?一口茶,这?才起身,理了?理朝服,缓步走出讲堂。
而太子和季睿正在?院子里说着话,谢太傅要走就得从院子路过,太子听见脚步声,回身见着他,再次拱手,向他辞别?,“老师慢走。”
谢太傅回了?一礼,正要继续走自己的路,季睿就朝他拱了?拱手,“谢太傅要出宫了?吗?”
小孩儿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毫不掩饰羡慕之意。
谢太傅:“.......老臣讲完课,自是要离宫回府。”
他的主要职责就是给太子讲课,教导太子四书?五经、历史人文,平日里结束讲课任务,要是没有皇上宣召,他就可以走了?。
当然,皇上也经常宣他去勤政殿议事。
这?个谢太傅也不好当着一个三岁小儿面?说,季睿却语气羡慕道:“真?好啊,谢太傅能早早回家休息了?。”
宫外好玩吗?
谢太傅能早早下?班真?好,出了?宫还?能到?处走走看看。
然而谢太傅:“!”
一旁太子闻言也轻咳一声,似乎怕自己老师误会,赶紧替季睿圆场道:“福宁的意思是,老师您辛苦了?,难得能早点离宫,回到?府上要好好休息才是。福宁平时也经常劝父皇注意保养身体,劳逸结合,不能因为政务累了?身子。”
季睿点点头?,太子表哥一个字没说错,但意思就完全不相干了?。
不过...
“太子表哥说的对,太傅您也不要太辛苦了?,大盛朝还?需要您这?样的大人多操劳几十年呢。”季睿真?心实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