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视线下?移, 男人手里提着的东西被绿色树叶裹得?鼓鼓囊囊,淡红色水珠从叶脉滴落,看不出是什么动物, 但她猜得?到, 应该是山里的猎物, 处理干净了才被他拿回来。
其实, 他还挺不错的。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 瞬间让她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见她不说话,白晏临温声问:“不想吃吗?”
怎么可能!
白皎猛地抬眸, 双眼放光, 堪称炙热地看着?他。
白晏临心头一软, 唇角笑意?更深。
“噼啪”一声, 火星飞溅。
简易烤架上, 火苗舔舐着?野鸡,鸡肉外?皮经过充分烤制,已经金黄发酥,散发出阵阵诱人香气。
白皎看得?目不转睛, 但是碍于自己之前跟他关系一般, 刚才更是气恼地埋怨他几句,她只能一遍遍抿住嘴唇, 强忍口水。
全然不知,自己率真可爱的神态全然落入男人眼底。
白晏临拨动篝火,烤鸡已经彻底熟透了。
“你——”她试探着?说。
男人动作一顿, 微微侧头,俊美凛然的脸上, 镶嵌着?一双漆黑深暗眼睛,犹如不透光的黑曜石, 此时,却明明曳出一片火色。
一瞬间,空旷的山洞似乎都逼仄起来。
白皎舔了舔唇,有点紧张:“你好厉害呀。”
她挪了挪屁股,试图靠近他,没发觉他突如其来的僵硬,脸上已经扬起灿烂明艳的笑容,十分夸张地称赞:“你手艺真不错,这只野鸡好香啊。”
说着?深吸一口,露出迷醉的神态,她以为自己已经装得?够好,殊不知,自己眼睛直勾勾地黏在鸡肉上,小心思落在他眼底,简直一目了然。
“想?吃?”他低声说。
“想?想?想?!”白皎飞快点头,生怕晚一秒就?被拒绝,那双大?而妩媚的眼眸闪闪发亮,璀璨如星,清澈得?犹如泉水,此时正紧紧看着?他。
“你准备拿什么来换?”
白皎满怀期待,盯着?大?鸡腿想?,是该大?口大?口吃光,还是小口细嚼慢咽呢?冷不丁听见他的话,霎时瞪大?双眼:“换?”
她气得?要?跳脚,愤慨地看着?他,火光映着?一张绯红脸颊:“我刚才救了你,还帮你吸毒,难道还不够吗?”
白晏临一瞬愣住。
眼看大?鸡腿就?要?飞走,她眼睛一眨,眼泪几乎瞬间,如雨珠啪嗒啪嗒落了下?来,并非全是埋怨他,更像是一个引子。
明明昨天还高床软枕,锦衣玉食,突然就?沦落到荒郊野外?,风餐露宿,凄凄惨惨,连个鸡腿都吃不成,白皎觉得?,自己简直倒霉死了!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沿着?细腻粉白的脸颊,一颗一颗,大?滴、晶莹、温热的泪珠仿佛不是砸在地上,而是他的心尖。
无?形的痛楚如一双大?手,狠狠攥住他的心脏。
白晏临眼底掠过一丝慌乱,下?颌绷紧,全无?平日半分镇定与缜密:“你别哭,你要?什么,我全都给你。”
他低垂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本该执剑,此时却捏着?一方柔软锦帕,刚要?擦掉她眼角的泪水,白皎忽然一阵头晕目眩,一头栽进他怀里。
身?体轻颤,细腻光洁的肌肤热得?发烫,眼睫扑簌轻轻颤动,“我怎么……怎么……”
好晕啊。
白晏临看着?她,全身?上下?几乎僵成一尊石塑,偏偏完全不能推开,她看起来实在是太虚弱了,而且……他敛去心底的情绪,见她软得?像是快要?融化掉,又像是一捧无?形清澈的溪水:“你怎么了?”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一个女人,她的身?体柔软又轻盈,纤细的腰肢仿若柳枝一般,一只手就?能圈住。
闻言,她脸颊泛红,失焦的眼睛愣愣看向?虚空,照示着?此刻的她毫无?神智可言,更像是一头懵懂的幼兽,在他怀里乱钻,浓如泼墨的长发披散开来,映衬着?嫣红的小脸,薄艳红唇微张:“好渴……”
声音幽幽,吐气如兰,甜腻细润的嗓音如蛛丝缠在耳畔,直叫他头皮发麻。
他低下?头不得?不出声安抚:“皎皎,再?等一等——”
话落他看向?一旁盛水的陶罐,正要?拿水,顷刻间,全身?僵住。
白皎眨了眨眼,细白匀称的手臂轻轻勾拢他的脖颈,如一条无?骨的美人蛇,轻轻缠上他,双颊靡丽,媚态天成。
“我好渴啊……”仔细听,还能听见细微的呢喃。
那一刻,他应该是能躲开的。
可他却像是入定的佛陀一般,动弹不得?,任其施为,任由那声音湮灭在唇齿之间。
软红的唇瓣落在唇上,携裹着?属于她的幽幽香气,属于他的所有定力、所有镇定,顷刻间飞灰湮灭。
无?论白晏临承不承认,从第一次见她开始,他便对她产生一种截然不同的情愫,和苏明珠不同,他对白皎,那些汹涌而至的迫切和悸动来自灵魂,如一场积蓄已久的大?雨倾盆而下?,粗暴都冲刷。
仿佛前世轮回,今生注定。
白晏临从未觉得?自己会?有什么心上人,她觉得?不过是小情小爱,何须在意?。
直到他一头栽进属于她的情网中。
他不知也不在意?自己喜欢什么样的女子,直到她出现的那一刻,一切都有了具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