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萂带着郭继业来到后堂, 后堂已经大变样了。
原本后堂只有一间正门,现在?左右各新开了一道门一道窗。
右面的门关着,窗半开着透气, 窗下粉色红色的梅花正在怒放, 左面的那?道门窗都打开着, 也?不怕进了寒气。
有两个力健仆妇正抬着满满的一桶雪过?来, 见到郭继业和夏川萂,俱停下来见礼。
郭继业问道:“这是要做什么?”
夏川萂解释道:“囤水呢。”又问这两个仆妇:“热水烧好了吗?”
一个仆妇忙答道:“都烧好了。”
夏川萂点?头, 对郭继业道:“奴婢吩咐她们先烧好热水,看公子要不要沐浴洗漱一番。”
高强边随着郭继业进屋一边道:“这么冷的天,就是有热水......这么暖和!”
的确很暖和, 说是暖如三春一点?都不夸张。
夏川萂笑道:“这屋子重?新建了火炕, 火炕一烧,整个屋子都暖和起来了。”
她脱掉外头披着的大氅,跟在?郭继业身后进了东间, 东间也?是大变样了,郭继业以前装衣服的衣橱和箱笼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两面和墙齐高的到顶衣柜,除了开窗的那?面,其余两面墙都占了。
高强和赵立面面相觑,郭继业转头去看夏川萂, 意思是让她去取他换洗的衣裳。
夏川萂打开一个柜门,里面只孤零零的挂了一件棉衣外袍,以及, 一身里衣里裤, 而且看材质,是麻的吧?
又打开一个柜门, 这个柜子里面是一个一个的隔断的格子,一个格子里整齐叠放着一沓衣裳,一个格子里放着一双鹿皮短靴和足袜,其他格子都空着。
打开这两个柜门,夏川萂就不动?了,赵立不由道:“我记得公子有很多衣裳放在?这里的,哪去了?”
夏川萂瞧了眼郭继业,低头用脚蹭着青石地板,讷讷道:“流匪曾经攻占过?这里,公子的衣裳......都不能穿了,奴婢就都给烧了,这里外一身,是奴婢新做的,没成想?公子会突然来,就没提前备下公子惯常穿的新衣裳。”其实是被住在?这里的流匪给穿过?了,夏川萂干脆一把火给烧了。
至于没有再准备新的衣裳,这也?不能怪夏川萂,她倒是想?从?西堡西跨院将郭继业的衣裳带两身来围子堡呢,可郑娘子不会答应的,围子堡只是一个落脚点?,郭继业要是回来,自然是要先回西堡老夫人这里的,去围子堡做什么?
郭继业点?头,道:“就穿你备的这些吧。”
赵立也?笑道:“以前的衣裳公子估计都穿不上了,回头还是得新做。”
他伸开双臂,高强和赵立上前给他解下甲衣,夏川萂忙拉过?一个“丰”字形的衣架子,方便挂盔甲和刀剑,道:“公子长?的可真快,还好这身衣裳是往大里做的,公子应该能穿的上。”郭继业是真的长?的很快啊,走之前夏川萂能到郭继业的腰腹,这趟回来,夏川萂只能到他的腰了。
随着甲衣一件一件被解下,一种?臭馊馊的味道在?空气中飘散开来。
夏川萂顿时同情起来,好家伙,这里面衣裳是穿了多久没换过?了?大冬天的都能穿馊喽,也?不知道这衣裳被汗湿过?多少次,这么能忍的吗?
真是受大罪了!
夏川萂忙拉过?一个包着坐垫的凳子,穿着中衣的郭继业坐下,夏川萂狗腿的走到他前面,兴冲冲道:“公子抬脚,奴婢帮您脱靴子。”
郭继业看着夏川萂兴致盎然的小脸,突然勾唇笑了一下,依言抬起了一只脚,高强和赵立站立左右,四只眼睛看着夏川萂双手抱住了郭继业的靴子,用力一拉——
呕!
一股刺激堪比生物?炸弹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冲击的夏川萂直翻白眼,本能占据了理智,她扔下手里的靴子,夺命狂逃出了这间屋子,身后追来的是高强猖狂的大笑声。
夏川萂站在?门口对着门外森冷的冰雪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然后,眼含泪花一脸控诉的看向东屋或大笑或戏谑回望她的三人。
呸!臭男人果然是臭男人,一点?都不掺假的!
赵立将郭继业的另一只靴子脱下来,郭继业自己退下足袜,高强将足袜团吧团吧塞进两只靴子里,然后就一手一只靴子来到门口,路过?慌忙躲避的夏川萂的时候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夏川萂捏着鼻子跟出来,见高强将靴子扔雪地里,就问:“怎么处理?”
高强笑道:“你还想?处理啊,扔了吧,公子不会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