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郭继业一起坐马车实在是很无聊, 但那是一开始。
马车晃晃悠悠的,一开始,郭继业只是自娱自乐的摆棋谱, 夏川萂则是翻出一条绳线, 练习打络子。
但她才学没多久, 只会打最?简单的结子, 稍微复杂一点可以显示花样的,她就不大会了。
打了好一会, 都错了,倒是没打成死结,她注意着呢。
正在夏川萂再?接再?厉的时候, 就听郭继业道:“你穿错孔了。”
夏川萂:??????
“公子知道接下来要?穿哪个孔吗?”
郭继业:“不知道。”
夏川萂:不知道你说?什么?
但也不能?冷场, 夏川萂道:“金书?姐姐教?了我好几遍,奴婢都没有记住,奴婢真的是太笨了。”
郭继业笑笑, 道:“打络子要?找规律,找到规律就很?简单了。”
夏川萂:“哦,公子您懂的真多。”
所以您到底想说?什么?总不会要?跟她探讨打络子的学问吧?
郭继业:“你既不会,翻来覆去的重复不是白?用功?不如?换个玩法。”
夏川萂顺着他?的话说?:“换个什么玩法呢?”
郭继业:“绳子能?有什么玩法?”
夏川萂一边数一边思量郭继业的表情变化:“奴婢知道的有结穗子、编结子、绑流苏......翻花绳......”
“公子会翻花绳吗?不过这翻花绳要?两个人一起玩才好玩呢,奴婢也才学没多久,玩的不熟练。”
郭继业笑道:“这有何难, 本公子可以教?你。”
夏川萂:“哦,好的,谢谢公子, 那咱们一起玩翻花绳吧。”
哎哟额滴个妈耶, 想玩翻花绳就直说?嘛,还得要?她猜, 要?她请,要?他?教?,真是少年人的自尊心,不可捉摸。
接下来有大半个时辰,她跟郭继业就翻了一路的花绳,郭继业玩的兴致勃勃,夏川萂也从中?找到了乐趣,不知不觉中?,世间就这么飞快过去了。
马车停了下来,赵立在车辕上探身进来,看到一大一小被红线交缠在一起的手指愣了一下,郭继业熟练的从夏川萂用手指勾勒的迷宫中?翻过一回花绳,问道:“到了?”
赵立忙道:“到前围子堡了。”
夏川萂没再?继续翻,郭继业也收了手指,将一团红绳扔给夏川萂,捡起随身佩剑起身出车门,站在车辕上四处望了望,高声?下令道:“进邬堡。”
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头的赵管事听到命令,也高声?喊道:“进!邬!堡!!”
他?身边的一个骑士从自己身后背着的旗子里抽出一根,在空中?挥舞了几下,邬堡岗哨上也打出旗帜回应,邬堡大门缓缓打开,车队重新开始启动?。
郭继业也没回马车,就站在车辕上,腰悬长剑,长身而立,率领着长长的车队有序进入邬堡。
前围子邬堡是一座由夯土和砖石砌成的堡垒,同样都是夯土建筑,当然和桐城外的那座郭氏邬堡没得比。
在夏川萂看来,这座叫做前围子邬的邬堡与其说?是一座堡垒,不如?说?是一座稍微大一点的四合院。
与寻常四合院不同的,无非就是墙体厚重些,建筑风格粗犷些,外加邬堡外围有一条深深的壕沟。
要?论占地?面积,还不如?一些三进的四合院大呢,但论防御力,估计得出动?一支正规军正经来攻打,还不一定能?攻打下来。
邬堡中?央就是望楼,望楼上有带刀背箭的壮士日?夜巡逻,就连郭继业这个主人来了,望楼上的巡逻人员也没有擅离职守或探头探脑的瞧热闹无心巡视。
终于可以下车了,夏川萂在车夫的帮助下踩着脚踏下车,见到同样下车的郑娘子和砗磲她们之后忙跑过去和她们会和。
砗磲将夏川萂揽在臂弯里没有说?话,因为大家都在看向郭继业那边,场面一时挺安静的。
郭继业手持马鞭腰悬长剑打量四周,身后半包围着一圈身着皮甲的勇士持刀背箭护卫着他?,高强正在厉声?喝问一个短褐披发只着草鞋的褴褛汉子:“这里的主事人呢?咱们公子都来了,怎么不见主事人出来迎接?”
这汉子眼见的慌乱,但说?话还算条理清晰,并不是无知莽汉。
汉子道:“咱们前日?是接到命令说?公子今日?到来,咱们一接到命令,郭管事就带着咱们将这邬堡撒扫出来了,您看,这里是不是挺干净的......”
高强捉住他?的衣襟,嗤啦一声?,汉子衣襟被撕裂,汉子心疼坏了,忙道:“您轻点,您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