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岳泽的病房外有特警值守,鸣寒穿着病号服溜达过去,立即有云泉集团的人上前,阻拦他进入。他笑着晃了晃证件,“你们梁总出事时,我就在他车的后面,追缉汤小万的也是我。怎么,我现在进去跟他聊聊劫后余生的心得都不行?”
秘书小温为难道:“梁总需要静养,医生说的。”
鸣寒说:“医生也说我需要静养,医生还说你们梁总说几句话没问题。”
特警给鸣寒开了门,鸣寒冲小温道:“不放心就一起进来,反正我也不会问什么见不得人的问题。”
梁岳泽正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看见鸣寒和小温出现,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没想到再次见面是在这里。”鸣寒说:“梁总,对我还有印象吗?上次你去过我家。”
梁岳泽轻蹙起眉,“你家?”
“啊,好像有些歧义。”鸣寒笑道:“不过我现在确实住在陈哥家里,他家等于我家。”说着,鸣寒晃了晃钥匙,“陈哥给我的。”
梁岳泽垂眸片刻,点头,“坐吧。”又看了看秘书,“小温,我和鸣警官聊聊,你先出去。”
小温略一低头,顺从地离开。
“没想到会出这种事。”鸣寒说:“你认识开货车的那个人吗?”
稍早之前,机动小组已经告知过梁岳泽车祸的具体情况。他摇摇头,“从未见过。”
“不过你也算是帮助过他,要不是云泉集团的劳务输送会,他也找不到现在的工作。”鸣寒意有所指道。
梁岳泽说:“我提供机会,但不代表我接触过每一个求职者。”
“理解。”鸣寒说:“就像这次,你只是上台做了十分钟的演讲。”
梁岳泽看着鸣寒,“你在现场?”
鸣寒说:“不然我怎么能紧跟着你?你不会认为,我只是碰巧出现在中嘉大道的吧?”
梁岳泽皱眉,“你们到底在怀疑我什么?”
鸣寒耸耸肩,“怀疑你什么,我哥上次应该已经说得很清楚。”
梁岳泽叹了口气,“但我也说得很清楚,我不知道你们说的‘量天尺’,我更不可能和这种来历不明的组织合作!陈争知道我的家人是如何遇害,但他不肯告诉我!”
“别急,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动怒。”鸣寒说:“你和我哥做了这么多年发小,难道不知道,警方的线索是不能随意透露?”
梁岳泽眼神有些失望,“发小……他大概早就没有将我当做朋友了吧。”
“话不能这么说。”鸣寒说:“算了,我今天也不是来跟你聊我哥,今后有的是机会。你知道吗,那辆出租车上的人都死了,司机四十多岁,孩子在重点中学读书,自己考进去的,成绩很好,后座的女乘客刚毕业,老家在乡镇,连续工作半个多月,生病了,实在难受,才打车回家休息。就那么一撞,人就没了,两个家庭也毁了。”
梁岳泽抓住被子,片刻后叹气,“我很抱歉。我会尽可能补偿他们的家人。”
“以什么名义呢?”鸣寒说:“其实你也是受害者,是汤小万撞了你,不是你撞了他们。”
梁岳泽摇头,“他们确实是因为我,遭受飞来横祸。”
鸣寒说:“看来金钱确实能买命,有人买了汤小万的命,而你买的豪车为你挡下灾厄,开出租车、坐出租车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梁岳泽沉默少顷,“所以我想补偿他们。”
鸣寒又问:“你觉得汤小万背后可能是谁?”
梁岳泽说:“我不知道。”
鸣寒说:“是不知道,还是不好说?”
梁岳泽面色一沉,“鸣警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鸣寒说:“你上网了吗?网友对于你们梁家过去和当下的两场车祸很感兴趣,很多人为你弟弟妹妹、叔叔的去世扼腕叹息,也有不少人为你祈福,希望你能挺过来。他们说,有人当年想搞垮云泉,于是你的至亲遇害,后来你居然没有被打倒,云泉发展得比过去还好,所以现在你变成了必须被除掉的人。不明真相的群众都能想到这一点,你呢?”
梁岳泽似乎很不愿意提到那段过去,不耐烦道:“当年没有结果的事,过去再久,都不会再有结果。我的家人早已安息,我不希望他们在被打搅。”
鸣寒冰冷道:“他们没有安息,你是最清楚的人。”
“你……”梁岳泽脸色变得很难看,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鸣警官,金丝岛案发生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孩吧?”
“啊,说起这事,差点忘了。”鸣寒微笑,“我当时的确是个小孩,我的父亲叫卜阳运,是当时南山市有名的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