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争停下脚步,“少了四个人?那四个人?”
霍烨维的别墅既是犯罪现场,也是警方的临时办公场所,外面停着警车,一些设备被送了过来。院子里搭着工作棚,一群游客打扮的人在里面或坐或站,看上去都有些紧张。
陈争一路走上来,走得太快,有些喘,拦住李疏,“李队,鸣寒呢?”
李疏有点焦头烂额了,“陈老师,你来得正好,我本来以为在游客里排查不出什么名堂来的,但是居然有四个人都下落不明!他们的同伴也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太邪门了!我担心还有别的案子!”
“我听鸣寒说过了。”陈争注意到工作棚里的游客“泾渭分明”,一边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都低着头,看上去各怀心事,一边是五六十岁的中老年,说他们老吧,精力比旁边的年轻人旺盛得多,大声质问警察要把他们留到什么时候。
陈争看到鸣寒了,被老年人们“围困”的就是鸣寒。陈争走过去,一个烫着卷发的女人指着他喊道:“又来一个警察!哎我就问问你们,是要抓我们去坐牢哇?我们根本不认识那个小伙子,好好来过个新年,还要被你们审问?这里这么冷,冻坏了算谁的?”
鸣寒连忙站到陈争面前,对卷发女人道:“周大姐,你们队里不是少了两个人吗,你们协助我们找到他们,我们把人数核对清楚了,也好交差啊,你说是不是?”
周大姐叫周霞,觉得鸣寒这话很没道理,“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我还能怎么协助你们?”
陈争将鸣寒往后拨了拨,“周大姐,这样,你们先回住处休息,这里到处都透风,确实容易着凉。”
但周霞还是不肯,“回去不还是坐牢吗?我想下山!”
陈争正色道:“那不行,实在不想回住处的话,也可以去局里待两天。”
鸣寒不由得看向陈争。周霞这群人会坐在这儿,并不是警方让他们来吹冷风,是查到他们这个老年团里少了两个人,要他们暂时留在民宿,他们跑来要说法,不肯离开。陈争这三言两语的,就把人劝了回去。
周霞显然不想去警局,可能在他们这一辈人眼中,去警局是件很不光彩的事。周霞和另外两名同伴一边抱怨一边离开工作棚,李疏赶紧派人陪同他们。
陈争看向年轻人一边,想上去问两句,鸣寒拉住他的胳膊,“哥,过来说。”
两人进入别墅,鸣寒点开之前排查的录像,“少的四个人,一个叫董京,就这个扎马尾的,二十六岁,南山市人,我老乡,一个叫朱小笛,寸头,和他同龄,洛城人。他俩都是来居南市参加前同事的婚礼。这几个是他们同事,这个金头发的叫司薇,她昨天下午在霍烨维的音乐会上相当活跃,我觉得活跃得过了头。”
陈争回头看了看工作棚里的司薇,她侧对着他们,不知在想些什么。
鸣寒继续介绍这群人,“这个长头发的女人,叫都应,这个戴眼镜的叫张品,剩下这个叫李仁。他们和司薇、失踪的董京、朱小笛一样,都曾经是法学专业的学生,毕业后在居南市的永申律所实习过一段时间,但没有一个人留下来。现在司薇回老家桐洲市做营销策划。都应在食品公司做法务,勉强和专业挂钩。李仁做电商,卖装饰材料。张品是房产中介。除了张品在居南市,其他人都不在,而且不在同一个城市。”
不等鸣寒说完基本情况,陈争就感到怪异,“六个实习生,一个都没有留在律所,只有一个还在做法律相关的工作。按实习时二十二岁算,离现在也有四年了,不在一个城市,也不在一个行业,短短几个月实习,他们的关系会好到参加完前同事婚礼后一起跨年的地步?”
鸣寒点头,“刚留意到司薇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但董京和朱小笛这一失踪,他们这群人就显得更奇怪。”
线索还很少,得不出任何结论,陈争问:“那另外两人是什么情况?”
“一个叫龚小洋,一个叫卢峰,和你刚才看到的周霞都是湖韵茶厂的老工人,认识几十年了,相约来跨年。”鸣寒顿了顿,“他们这两拨人,都住在同一个民宿,‘山水楼’。”
“湖韵茶厂?”陈争觉得这名字听着耳熟,忽然想起来,“胡长泉以前不就是湖韵茶厂的工人?”
南山市灿阳养老院爆炸案中,院长胡长泉被炸死,警方在调查他的背景时得知,他曾在湖韵茶厂工作,唯一的孩子失踪,妻子去世,他离开伤心地,开始新的生活,却被首富罗应强的秘书赵知利用,当了傀儡院长。
警方还查到,当时湖韵茶厂失踪的不止胡长泉的孩子。不过胡长泉儿子的失踪案发生在居南市,南山市确认失踪案和市内的几起重案没有关联后,就没有持续关注。
陈争这一提,鸣寒也想起来了,“等下我去详细问问失踪案是怎么回事。”
“山水楼”民宿外站着不少警察,住在其他民宿的游客们也围过来看热闹。片刻工夫,大家都知道有四个住在这里的游客不见了,一时间众说纷纭。
“不见的那两个年轻人不会就是凶手吧?我听说他们还到那个明星家门口拍过照!”
“那怎么还有两个老头也不见了?”
“老头发现他们有问题,被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