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申一遍吧。
用他母亲的阴沟和粪坑里的蛆虫起誓——
这世界上,再没有什么比战场更恐怖、更能让人发疯的了。
托马斯一脸木然的坐在篝火旁,对着火光擦拭着自己崭新的长剑。
这并非是来自后方的配给。而是他从今天杀死的罗马新兵身上夺取的。为了保住它,他还和那个讨人厌的红脸狒狒打了一架,把他的手指掰断了。
谁能知道,曾经在城里天天和粪水与花田作伴的青年,一个月后却变得如此狠辣冷漠了呢?
啊,对了。那个新兵真是废物。那脸就和女人一样,白白净净的,手上也没什么茧子。拿着剑都会颤抖,砍人的时候甚至没用刃面对着他,而是倾斜着剑身就砸了下来。
托马斯毫不留情的一盾将那软弱的剑拍到了一旁——然后一剑贯穿了那个新兵的左肩,发力将他压倒在地。在他痛的叫唤的时候,托马斯狠狠踹了新兵的裆部两脚,然后用盾牌砸他的后脑。只需两下他就没了动静。
于是这剑就是他的了。至于他原先用的那把,就留在了那个新兵的骨头缝里当做交换。
顺便一提,这镶了硬皮的小圆盾也是他上周从罗马士兵身上夺取的。
好用的一匹!
“……呵。罗马人是没人了吗?这种大少爷都派出来了?”
想到那个新兵丑陋狼狈的样子,托马斯就愉快的笑出了声。用剑刃轻轻刮了刮自己手心吃肉后剩下的油,胡乱的在剑身上抹了几把。
低沉的火焰跃动着,在他脸上映出跃动着的光辉。但他却没有嫌那光闪眼,而是连眨眼都不眨的凝视着剑刃出神。
看似他好像走神了一样,但若是有人悄悄出现在他身后的话,托马斯将会毫不留情、甚至无需回头便一剑贯穿他的心脏。
“草他妈的战争。”
托马斯猛的一口吐沫吐在了火里,低声恨恨出声。他感觉到自己脸上的伤疤有些发痒了。
那是一道从额头一直划到右脸的狰狞伤疤。将它赠予托马斯的,是两周前的一个小个子士兵。
他的身手可比那个傻吊新兵强的多了,身上也有披甲。托马斯看着他持剑站立的架势,愣是半天不敢动手。
最后还是他的剑术老师——那个有两个孩子的铁匠从那个矮子的背后突然偷袭,才给他创造了机会。
老铁匠悄无声息的下劈被轻易闪过,矮子反手一剑砍断了老铁匠持剑的右手,第二剑就刺入了老铁匠的肋下。但老铁匠却只是怒吼一声,伸手猛然掐住了那个矮子的脖子。
那是握持铁匠锤的手。
粗壮的手臂上筋肉鼓起,大汗淋漓。
这时托马斯已然冲了上来。因为矮子正在挣扎,他担心砍到铁匠的手而不敢砍他的头,而钝剑根本就砍不动那个矮子身上的铁甲。
他只能用拳头一下又一下的砸他的太阳穴。
然而那个矮子却一脚将铁匠踹开,一剑扔出去钉在了他的脸上。反手掏出匕首便要戳瞎托马斯的眼睛。
托马斯最后闪了一下,勉强是从眼睛边上划了过去。他的鼻子几乎被切开,颧骨暴露在外。他的右眼也变得血肉模糊。
他反手扼住那个矮子的右手,夺走了他的匕首,一下又一下的刺入到他的脸上。戳着戳着托马斯就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了。他被祭司简单的治疗过,得知了铁匠已经死了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