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简单。虽然投石头的有许多人,可把他吊起来的又能有几个人?把他打昏的又是谁?”
沙曼三世开口平淡的说道:“派人去,把将比乌拉尔吊死的人、以及将他打昏的人查出来。将他们也吊死在城墙上……一命偿一命,这就算是报复了。若是其他人拒不供出,则以包庇罪论处。”
“您真是仁慈。”
殿中众臣纷纷赞美道,安德烈反应稍慢了半拍,却也连忙跟着说道。
沙曼三世从容的点了点头,坦然的接受了众人的赞美。
然后他突然问道:“说起来,安德烈——西门半个多月前不是去海法抓捕假耶稣了吗?他有回来吗?”
“啊……还没有。不过算算日子,西门他也该回来了。”
安德烈说着,突然愣了一下,连忙开口问道:“陛下,您觉得,这两件事之中有没有联系?虽然时间对不上,但毕竟都是海法城……”
“只是巧合,无须在意。况且,那个自称耶稣的人毕竟只是一个骗子而已。”
听到他这话,沙曼三世却是摇了摇头,嘴角上扬:“真正的神子耶稣现在在哪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早就被我安置到了隐秘的居所,你们也都知道这件事。那肯定就是一个听到了三言两语,会使一些魔神法术的骗子而已……他至多也就是糊弄糊弄消息不灵通的乡野之民。”
“对你的兄弟多少给点信心吧,安德烈。我不光派了西门过去,还有与他同行的几位祭司。他们会平安带着西门回来的。”
沙曼三世望着安德烈微微一笑,和气的开口说道:“你老了,身体撑不住了。先回去歇着吧。”
推罗王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却不容置疑。
安德烈祭司在周围众臣嘲笑的目光下,却是佝偻着背向沙曼三世恭声告退,慢慢悠悠的向着外面走去。
等他走到没人的地方时,老祭司才微微皱起了眉头。
“……这怕是要出事。”
安德烈那看上去忠厚老实的面孔上透露出些许沉凝。他叹了口气,佝偻着的背也挺直了一些。
那家伙,终于是要对自己和兄长西门下毒手了吗?
多次顶撞他的哥哥也就罢了。但如果是连从来不顶撞他的自己也在被谋杀的名单上的话……那之后遭难的,又会有多少人呢?
安德烈低声喃喃着,看着海边逐渐卷积的乌云:“君王的愤怒如同雷霆,他的暴言胜过毒刃。唯有智慧人的话语方能使王止息……可谁又是那个智慧人呢?现在又有谁能做那个智慧人呢?”
出卖了推罗的土地换取和平,还以高昂的价格从罗马人那里购买大量不必要的奢侈品,向他们出售粮食和木材——在安德烈看来,这终归不是长久之举。
虽然现在罗马人停止了战争,但他们的船可就堵在港口前头。那态度一目了然……若非是推罗人会赚钱,并让他们起到与埃及的缓冲作用,或许罗马人早就打进来了吧。
但是,所有反对沙曼三世的人都无声无息的因意外而死——看不到半分被谋杀的痕迹。而推罗全国,几乎一边倒的都在支持推罗王,视他为明君……
这让安德烈不禁胆寒。
哥哥……你可千万要平安归来啊。
安德烈担忧的望着东方的海岸,心脏急促且不安的跃动着。
这种情况下,还有人可以救推罗吗?
他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妄想。随即他苦笑着驱散了自己这个做梦般的想法,身体重新又佝偻下去,脸上挂上了那张憨厚老实的笑容。
——果然,还是没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