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说着,眼中仇恨满溢。
而周边的卫士却只是不客气的对他说道:“哈达,如果你要行危险之举的话,就不要怪我们带着基努拔走了。”
“你放心,不会出问题的。”
哈达轻笑一声:“你想想看,所罗门才二十岁不到。他又不是大卫……他没有上过战场。根本不知道刀剑的重量。”
他说着,看向旁边脸上刺青着奇异图腾的卫士们,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的眼睛:“更何况,所罗门解散了旧军队的消息,可是法老告诉我的。你是在质疑法老的话吗?”
“法老自然是永远正确的——但你不是,哈达。”
卫士冷哼一声:“进攻推罗可不在我们的规划中。阿蒙的战士不会为了以东人所留的血而牺牲。”
闻言,哈达的目光微微一厉。
“瑞内博,我警告你不要给我找事。”
哈达沉稳的说道:“我率兵前来刺杀所罗门,这是法老的命令!只要我不行愚钝之举、不行险妄之举,哪怕我杀的血流成河你也不能带兵回去。而我避开耶路撒冷不打,等他单独出城的时候再来截杀已经是最安全的计策了。”
“阿蒙在上——你进攻推罗还不算不行险妄?你屠杀镇民还不算愚钝?”
名为瑞内博的阿蒙卫士目光也是顿时锋利起来,他的声音也变大:“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你想也别想,推罗是重地——就算你打了下来,也休想占领,必须交给法老!”
“这我当然知道——”
他们争吵着的时候,旁边的基努拔被吓的哇的哭了起来。
于是哈达和瑞内博的争吵顿时停了下来。
和仅仅只是个工具的哈达不同。基努拔的母亲是法老王的王后的亲妹妹,他的身上也流淌着高贵的神血——他也是阿蒙后代的一支。
哈达可以死,那些步兵都可以死——反正他们也只是随便招募的流民而已。但是那些骑兵,包括基努拔的性命都不容有失。
哈达与法老王起过誓。他这一行,带着四万骑兵、八百战车,近乎是埃及举国兵力。他必须保护同行的测绘师不容有失,同时若是损失三百人以上的骑兵,他此生便不允许回到埃及的国境;若是损失五百人,他的头就不用要了。若是遇到危险,瑞内博有权直接带着骑兵和战车返回埃及。
原本他也在思考,到底如何才能以最短的路线、最快的速度攻下耶路撒冷,杀死所罗门……
但听闻所罗门脱离城中,主动前往推罗,哈达简直是喜不自胜。
这简直是阿蒙大神亲自赐下的机会!
他毫不犹豫的冲往推罗,寻到一个偏僻的小镇就杀了进去。只等所罗门足够接近推罗的国境,他们六万人暴起杀死他再直接逃走,就没有任何问题了——推罗王又不能随意派兵进入以色列的国境,而以色列边境又没有驻军。最后恐怕连步兵都死不了。
哪怕失去时机,也可以在推罗国境内强杀所罗门。到时候把步兵留下断后,也可以全身而退。
这个计划无论如何也没有错漏。没有任何失败的可能可言——
但在哈达不知道的地方,伯兹及精英士兵三百余人,已然悄悄接近了推罗的边境,将靠近推罗周边的斥候杀了个干净。
他们穿上颜色和哈达所带领的骑兵类似的衣服,脸上用颜料画出图案,手中拿着铁质的盾牌和刀剑。
而后,他们在推罗的边境四城——也就是所罗门赠给推罗王、消息格外流通的那四城外面,用刀剑和盾牌敲击着,发出巨大的噪声把人们吵醒,冲入城中一顿乱砸并放火,并踹开房门、将所有的马匹的筋腱割断。
推罗人都吓傻了。
他们也知道以东人在以色列和推罗的国境游荡。但不知道他们已经疯狂到了直接进攻推罗的程度!
如此,伯兹等人一夜复行四城,并在天亮之前趁乱离去。
人们惊愕的发现,似乎这些强盗没有抢走什么钱,也没有杀掉什么人,甚至一共就烧了几个房子,火势都没有蔓延开……
但是,已经晚了。
在他们刚刚冲入城、引得城内大乱的时候,求援的信使便已经冲出城去,向着王城跑去报信。
而求援的信使离开之后,他们隐约意识到不对,但却并来不及纠正错误的信息。
因为马的筋腱已然被割断。没有能奔跑的马,自然也送不出第二封信。消息甚至都出不了城。
按照时间来说,最迟第二天的下午,推罗王就能接到以东人的骑兵攻打推罗的消息。
而推罗王别无选择。
四座富饶的城市来之不易,他只能派兵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