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烛光将二人的身影拖长,谢玉升双手合十,虔诚道:“先皇在上,天地为证,谢玉升秦瑶,今日结为夫妻。”
秦瑶本在看谢玉升,听到这话,赶紧转过头来,学着他双手合十。
谢玉升唇角勾起微笑,也不知是不是在笑她,道:“愿我二人夫妻恩爱,白头相偕。”
“相爱相守,琴瑟调合。”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他说完后,空旷的殿中仍然回荡着阵阵余音。
殿内寂静,秦瑶听到自己的心漏了一刻。
等回过神后,她亦学着他,看向大齐的列祖,道:“先皇在上,愿我与我夫,白首相偕,相守相爱,琴瑟调合,鸾凤齐鸣,生生世世——”
说到这一句,秦瑶话语顿了顿,指尖颤抖。
耳畔响起谢玉升的话语:“怎么了?”
秦瑶眼睫一抖,一颗泪落下,她扬起笑容,把那最后一句说完。
“愿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她扭过头来,恰逢他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二人在寂静中相拥相吻,那一滴泪,融化在缠绵的唇瓣之间。
谢玉升松开了秦瑶,捧住她的脸颊,星眸里倒映着她的影子,道:“从今以后,你就只能是我的妻子了,知道吗?”
秦瑶一把扑入他怀里,道:“我从很久之前,就只是你的妻子了。”
谢玉升轻笑一声,吻落在她发顶,揽过秦瑶的肩膀。
柔风扑打窗户,夜光照落人影。
天地为鉴,秦瑶谢玉升,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秦瑶和谢玉升回了皇宫,经过了那一夜,二人之间感情更甚从前。
外人是瞧不出来,觉得这两人照样和以往一样日日腻歪,可秦瑶和谢玉升知晓,他二人的心走得更近了。
这日,好不容易二人各自有事,没腻在一块。
谢玉升在御书房与大臣们议事,秦瑶则从后山上摘了新鲜的花瓣,准备回来泡花瓣浴。
然而她才走进宫殿,忽然一阵晕眩,身子往一旁栽去。
身侧的彩屏儿大惊,伸出手臂去扶她,唤道:“娘娘!娘娘!”
秦瑶稳住身子,抚了抚胸口,好半天萦绕在心头的那份不适才慢慢消失。
彩屏儿关切地问:“娘娘怎么样,好点了没?”
彩屏儿是个急性子,也不等秦瑶发话,转头吩咐下人去太医署喊太医来。
一盏茶茶的功夫,萧太医拎着药箱匆匆从外面赶来。
他搁下药箱,问:“娘娘身子哪里不适?”
秦瑶坐在案边,手持团扇,摇了摇风,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方才上台阶的时候眼前发黑,差点晕过去,可能是我在后山摘了一下午的花瓣,被太阳照得有点头晕,身子吃不消。”
萧太医见秦瑶气色红润,不像又像有事的样子,嗯了一声,道:“现下虽然是春日,但也有日头烈的时候,娘娘在外头切记不要活动太久,以免体力不支。”
“这样吧,臣还是为娘娘搭一下脉,给娘娘开一副清神散热的药方。”
萧太医人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就开个无关痛痒的方子,也算没有白来。
他照例给秦瑶把平安脉。
然而这一次,他手才搭上秦瑶的手腕,面色倏忽一变。
彩屏儿本来没有多紧张的,看到萧太医的脸色,心提了起来,问:“怎么样?”
萧太医蹙了下眉,又给秦瑶把了一次脉,许久才站起身来,脸上绽开笑容,摆了摆手。
这副卖关子的神情让秦瑶疑惑不已,追问了半天,萧太医才道:“恭喜娘娘了,娘娘这是有喜了!”
秦瑶攥紧手绢,惊讶地问:“有喜了?”
萧太医点头,竖起一个指头,道:“娘娘已经怀娠一个半月了,方才昏倒就是因为这个。”
此言一出,殿内骚动声一片,很快洋溢起一片喜色。
宫人们围到皇后娘娘身边,正要出言贺喜,皇后娘娘却嚯地一下从凳子上起来。
秦瑶推开众人,直接跑出门去。
这个样子还得了?
众人吓得赶紧奔出门去追,可皇后娘娘跑得比谁都快,一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不见了。
御书房里,一室安静祥和。
几个臣子正在和谢玉升汇报政务,忽然殿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寻声回头,看皇后娘娘推门而入,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她娇靥粉嫩,鬓发上珠玉摇晃,一张小脸绝丽脱俗,然而神情却格外的慌张,手还局促地捂着小腹。
臣子们识相地退到一边,给秦瑶让出一条路。
立在皇帝身侧的太监,迟疑了一刻,道:“娘娘,陛下正在和人议事,是很急的要紧事,您不如晚点再来......”
秦瑶打断道:“我也有要事。”
太监不敢吱声,转头看向皇帝,等着他的发话。
谢玉升握起桌上茶盏,看着秦瑶一脸急切的样子,道:“先带臣子出去,等朕和皇后说几句话。”
众臣恭敬道:“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