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最后,谢玉升来了。
秦瑶摸了摸胸口,发现自己藏在心口的那封信已经不在,道:“你给我的那封信件我一直好好放在心口,落水后被冲掉了,你在信上说想念我,期盼我早日回来......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我也很想你。”
她说得语无伦次,谢玉升一边替她擦泪,一边让她慢点说。
秦瑶停下哭泣,环绕住他的腰,看温和的阳光笼罩在他周身,他眼睛疲惫,浮着几分的血丝。
秦瑶心疼地伸出手,抚摸他的眉眼,道:“你是不是最近都没睡好啊,一直在照顾我?我掉进江水后就昏过去,什么都记不得了。”
谢玉升握住她的手,道:“你昏迷了足足两天,我就陪在你身边两天。”
秦瑶喃喃道:“两天?”
谢玉升嗯了一声,问:“身子可还有不适的地方?”
秦瑶摇摇头,伸出手去检查他的手臂身子,道:“那你呢,落水后有没有受伤?“
谢玉升摇头:“我无事。”
秦瑶放心不下,又问:“那你在前线打仗,身上有没有负伤?伤口是不能碰水的。”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双眸里满是对他的关切。
谢玉升笑着摇摇头,他身上的确有深深浅浅十几道伤口,但知晓要是说出来,必定会让秦瑶担忧,便道:“还好,我是皇帝,上战场冲锋陷阵,都有人护卫在旁,不会让我受伤的。”
秦瑶不信,掀开他衣袖,入目就是好几道骇然的伤疤,落在他白玉一般的肌肤上,好比上好的瓷器生出了几道裂痕。
秦瑶唇贴上他手臂间的伤口,轻轻吻了吻,仰起头问:“还疼吗?”
谢玉升唇角晕开浅笑,道:“已经敷过药,不疼了。”
秦瑶想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更多的伤口,伸出手去拉他的衣襟口。
谢玉升扼住她的手腕,轻声道:“没有别的伤口了,不要再看了。”
见秦瑶非要看,谢玉升没办法,抱住她道:“现在是白日,等会我还得出去处理事务,等傍晚回来,再给你看看身上的伤口。”
秦瑶犹豫了一刻,乖顺地道:“好吧。”
她退回了榻上,将身子缩进被子中,道:“我还很累,想再休息一会。”
谢玉升看着她,道:“你安心休息,我等你睡着了再出去。”
秦瑶侧过身子,头靠在枕头上,说是要睡觉,眼睛却一直睁着,直勾勾地看着谢玉升。
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帐子里空气慢慢变得凝滞。
秦瑶酝酿了一会,终于问出了一直想要问的问题,道:“我阿耶他怎么样了?”
谢玉升替她挻好被角,道:“不要担心,你阿耶的事情,由你阿兄亲自和你说,这是你阿兄的要求。”
秦瑶乖乖地点头,揉了揉他的手,道:“那你快出去忙事情吧。”
她实在太乖了,像一只乖顺的猫儿,我在榻上。
若非她颤抖的指尖出卖了她,谢玉升绝对看不出她心里惊惧的情绪。
谢玉升隐隐约约猜到她这样,是因为被囚禁在凤凰台,日日处在惶恐之中,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
谢玉升俯下身子,吻了吻她的额头,道:“别害怕,我在。”
秦瑶慢慢阖上眼睛。
一直等到秦瑶睡着,谢玉升才小心翼翼松开她的手,走出帐子。
秋日午后阳洒落,懒洋洋地照在人身上。
谢玉升大步往外走,士兵们见到皇帝,皆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给他行礼。
两天之前,这片土地刚刚经历过一场大仗,最终以齐军成功渡江,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士兵们还处在胜利的喜悦之中,脸上洋溢着喜色,紧锣密鼓地收拾战场。
谢玉升朝他们颔首。
等皇帝走后,剩下的士兵们交头接耳,攀谈起来。
那一日,帝后二人一同坠下凤凰台的画面,落入每一个在场士兵的眼中。
在此之前,军中无人知晓皇后娘娘被圈禁在凤凰台,可那夜的最后,竟然是被困在凤凰台上的皇后娘娘,点燃了狼烟,给齐军照亮方向。
凤凰台在历朝历代,当做烽火台用。
当时火海滔天,皇后娘娘一个人立在上面,可以说是舍弃了生还的希望,更别提之后还从高台上坠了下来。
若没有秦瑶点燃凤凰台,那一夜齐军根本不可能轻而易举地渡过大江。
士兵们没见过皇后娘娘的玉容,可这并不妨碍他们对皇后娘娘容颜的遐想。
据说皇后娘娘未出嫁前,便有色冠洛阳城之称,名满洛阳,难怪能让皇帝喜欢。
大概皇帝是真的喜欢皇后娘娘,才会奋不顾身地冲入火海。
最近军营之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便是这事。
然而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又多了几道其他的声音,比如那一夜,秦少将军为何会出现在战场之上,又比如士兵们似乎有人见到了秦瑶的父亲,秦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