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清风拂来,吹动廊下灯笼摇晃。
秦瑶回到厢房,下人已经给她备下了醒酒的茶与沐浴的汤水。
沐浴完后,秦瑶坐在榻上用白巾擦发,听到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头也没抬一下,让侍女彩屏儿去开。
彩屏儿走到门边,打开门,接着便没声音了。
秦瑶疑惑地抬起头,见一道影子关上门,朝秦瑶走了过来,他身量比彩屏儿修长得多,明显是一个男子的身段。
屋里只有她和他二人,香炉里燃着熏香,发出“噼啪”的轻微响动
秦瑶坐在榻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纱裙,正要撩起床帐,将那人的面貌看清楚,对方已先她一步,掀开了床帐,直接朝她身上扑来。
秦瑶“啊”的轻叫一声,一只大掌便伸出来,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搂住,一同仰倒在榻上,滚了好几圈。
这一张床,是崔家准备给客人用的客床,能有多结实?被这么一滚,发出了不小的摇动声。
一阵天旋地转,秦瑶气喘吁吁地停下,趴在男子身上,抬起头,俯看着他的容颜。
她潮湿的发梢,滴落圆润的水珠,啪嗒一下,落在谢玉升下颌角,水珠顺着他干净的曲线流下,消失在颈间。
秦瑶回过神来,右手抡起粉拳,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
谢玉升揉了揉肩膀,道:“有点疼。”
秦瑶看他胡说,她的粉拳一点劲都没用,哪里会疼?
她伸手,又是几拳砸在他身上,道:“我的拳头分明一点都不疼,你就装样子吧。”
谢玉升仰倒在那里,由着她打了一会。
大概是秦瑶发现他开始装死了,便也停止了无用的攻击。
小姑娘坐直身子,将散乱衣裙穿好,遮住露在外头的肩膀,伸手拍拍他身子,道:“从我的床上下去。”
谢玉升像没听到,无动于衷地躺在那里。
这样子看得秦瑶生气了,她倾身,去拉谢玉升的胳膊,道:“下去,我还和你冷战呢,不要和我睡一张床。”
可谢玉升一个大男人,哪里是秦瑶一个瘦弱的女子能拉得动的?
她奋力拉了几下,非难没能成功,还把自己弄得瘫软,倒在了谢玉升怀里。
谢玉升抱着她的腰,与她换了上下,探手捂住她的樱桃小口,让秦瑶不禁睁大眼睛,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瑶挣扎,去推他肩膀,被他用桎梏住手腕,双手都给推过了头顶。
目光对视,秦瑶澄澈的眼底慌乱,奋力挣脱,身子拱起,却使得自己与他贴得更近了,这下,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衣料上的温度。
谢玉升也察觉出来了,他指尖拨开沾上她眼睫的碎发,问:“晚上只穿了一件纱裙,小衣穿了吗?”
这话一出,秦瑶身子有一瞬的僵住。
谢玉升俯下身子,高挺的鼻梁嵌进她脖颈里,呼吸弄得秦瑶又痒又难受,不由张开了那一张红唇,触到了谢玉升放在她唇上的手心。
他在她耳边道:“外面有人在听你我二人说话。”
秦瑶手指一下蜷缩起,忘记了挣扎,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仿佛是在问:是谁?
谢玉升凑到她耳边,问:“我松开你的唇,你能保证不乱叫吗?”
秦瑶用力地点了下头,很快感觉压在唇上的手松开了。
谢玉升俊美的面容停在她面前一寸,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来了个听墙角的,是宴席上你舅舅送给你的那个清倌。”
秦瑶紧张起来,小心翼翼问:“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自然是打消他的怀疑。”
他话语说得轻松,可秦瑶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问:“如何打消啊?”
谢玉升去解自己衣袍,问:“你说呢?”
随着这话落地,他的腰带、外衫、里衣也一件件扔到地上,秦瑶看着不对劲,一下捂住双眼,“这是要干什么!”
可惜秦瑶的嗓音,若真叫起来,那也可以很响亮的,这会顾忌有听墙角的在,施展不开,只怯怯地叫了一声,像溺水的小猫儿一眼,娇且带颤,万分柔弱。
落入旁人耳中,准是以为她受到了谁的欺负。
秦瑶也认为自己被欺负了,害怕地往床里躲了躲,被谢玉升一把抓住腰肢。
纵使她那腰如水蛇一般灵活,这会也难逃他的双手,被狠狠地拽了回来,带着身下的被子都往外一拉,掉到了地上。
谢玉升声音忽然扬高,道:“夫人今日在酒席上不尽兴?那今晚便由我再伺候夫人好了。”
秦瑶摇头,“不、不用了。”
窗外忽然响起动静,一个石子砸在了窗上,发出响声。
秦瑶与谢玉升齐齐转头,看到了窗外黑团团的一片,似乎蹲着一只猫的影子。
被这么一吓,秦瑶想起了外面还有个人。
她看着谢玉升,贝齿咬住红艳艳的唇瓣,硬着头皮,道:“那有劳夫君了。”
灯烛时亮时暗的摇晃,让谢玉升的眼睛如银玉一般,透着几分清透的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