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那几人磕头道:“回大人,自然是属实的,小人不敢欺瞒。”
崔槐眼里淬着寒光,犹如射出寒箭,狠狠看着那几人。
在场的人坐不住了,相互交谈起来,声音渐渐变大。
也是巧了,今日来郡守府上的做客的,都是官位不小的官员,其中还有一个,还是上头派下来负责效绩考核的大官。
郡守府上出了这等事,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交谈的话语传入崔槐耳中,他听到了指责他教子无方的话,只觉老脸都丢尽了,低头看向一双儿女,心里气没处撒,猛地一抬袖子,扇了儿子一巴掌。
那崔大公子被一耳光打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捂住脸,喃喃道:“阿耶,你打我?”
崔槐瞪他:“混账东西给我闭嘴!”
秦瑶见好就收,站起身道:“其实这事也不能全怪表弟表妹,其中可能也有误会,我相信他二人本性是好的。”
崔槐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见秦瑶都这么递梯子来了,赶紧就顺着下了,沉声道:“肯定是有误会”
秦瑶道:“这样吧,事情我再派人调查调查,就不打扰舅舅和人聊事情,侄女先出去了,晚上再来和舅舅说话。”
崔槐巴不得秦瑶赶紧离开呢,长吐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摆摆手,让人把自己这一对丢人现眼的儿女给拖下去。
他望着秦瑶远去的背影,毒蛇一般的眼睛眯了眯。
秦瑶从正厅出来后,被下人引着到了客房。
一进门,秦瑶就跑到谢玉升跟前,手捂着心口,气喘吁吁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谢玉升含笑问:“当崔姑娘是什么感受?”
秦瑶心想真不是人当的,可不想再经历一般了,回想崔槐那恶毒的眼神,身子一阵寒颤。
她坐下来,给自己连连倒了几杯茶,才算缓过神来。
谢玉升伸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背,道:“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们这次借崔姑娘的名号来探望舅舅,实则更是来谈生意。
崔九玲富甲一方,手上的丝绸生意遍布益州一带,在给崔槐的信中说,想把店铺开到朔州北边一带来。
这里头巨大的利润,崔槐如何能不心动?
因为这个,即便他对崔九玲厌恶至极,却也只能当尊佛供着。
崔槐缺钱,非常的缺钱,他想做大官往上升,路上少不了打点的地方,这些年往官道这个销金窟里撒银子,扔了不下几万两银子。
崔九玲的到来,能解他的燃眉之急。
今晚便是二人的谈判。
谢玉升压低声音,细细地叮嘱秦瑶谈判桌上的事,安抚她的情绪。
果然,在傍晚时分,正厅就来了人,说请崔姑娘去一趟。
秦瑶担心地看了谢玉升一眼。
谢玉升道:“别怕,我会派人听着里面的动静,若是到时候形势不对,我会去的。”
秦瑶这才稍微安心了一点,往会客厅走去。
同一时刻,郡守大人也在焦急地等待着秦瑶的到来。
厅里灯火辉煌,除了秦瑶没来,几位大官都已经入座。
对于崔九玲的名号,众人都或多或少听说过,知道民间有这么一个奇女子,加之听说崔九玲已经做到了皇商,心里更加不敢轻视。
崔槐作为主人,坐在上方,目光盯着门口。
他厌恶崔九玲欺辱自己儿女是一回事,可与她合作是另一回事。
为着这个,他也要忍下来。
在这场合作中,利益为先,得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心。
其他的,秋后算账也不迟。
他又找了官家来,问:“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官家垂腰道:“都办妥了,老爷,那几个伶官清倌都在后边等着呢。”
崔槐满意地摸了摸胡子。
她这个外甥女,人如其名,一颗心八面玲珑,做事滴水不漏,心肠狠厉,确实像他崔家出来的人。
只是这人再怎么心思缜密,那也不是无懈可击的。
早就听说外甥女荒唐至极,居然给一个清倌赎身,还嫁给了对方。
可见这女人再怎么厉害,归根到底,也是个被情情爱爱蒙蔽住眼睛的俗物。
既然外甥女喜好这口,那她就送几个清倌给外甥女,让外甥女开心了,这笔合作也能愉快地进行。
谁不好.色,喜欢美人呢?
正想着,门口仆人禀报道:“崔表小姐来了——”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