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说道:“佟言,没想到你还能来送我。”
隔了三五秒,车窗缓缓下降,佟言眼里无波无澜,语气也是淡的:“来看盛总的笑话。”他转头看向车窗外弓着身的男人,“挺好看的,热闹。”
盛屿点点头:“本来挺糟心的事儿,如果能给佟老师带来点乐子,也算是有些价值了。”
“价值?”佟言轻轻笑了一下,“盛总做什么事都要权衡利弊与价值,那你曾经想没想过,你的计划失败之后会面临今天这样的结局?”
“想过。”
“想过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我为了什么你还不知道吗?无非是权力地位。”盛屿趴在车窗上,目光划过佟言的脸颊,“连薛宝添那种人都知道争权夺利,而你脑子里只有黄色垃圾。”
“把黄色去掉,只有垃圾。”佟言身子偏斜,远离盛屿,“现在垃圾都不装了,干干净净。”
盛屿真正地笑了出来:“这回没百度都能骂得这么利索,进步了佟老师。”
佟言没什么好面色,语气幽幽淡淡:“我是来看笑话的,盛总现在有些啰嗦,不好笑了。”
“既然来了,不好笑也得忍着。”盛屿的声音在车里打了个转儿,清晰入耳:“佟言,你太好骗了,我平日里要是对你好一些,东窗事发后找些理由搪塞,估计我即便进去了,你也会为我守着。你这么好骗,可我连骗都懒得骗,你知道为什么?”
在佟言逐渐转冷的目光里,男人继续说道:“因为你永远不知道我想要什么,说得直白一点,佟言,你配不上我。”
话音刚落,盛屿忽然半身探入车内,戴着手铐的手钳着佟言的下颌,用力地吻了上去!
吻很短,却重,盛屿离开的时候,苍白的唇色已经转成了浓郁的艳色。
可盛屿还嫌不够,又恶狠狠的在那柔軟上咬了一口,见到了涌出的血珠才罢。
腕间金属相撞的声音还没有停下,便再一次发出剧烈的声响。
佟言一把拽住盛屿的衣领,几乎将他大半个身体从窗口拖入车内,拇指圧着候结上那颗小痣用力摁住颈项,冷言:“盛总还真是奇怪,和不喜欢的人上床,与配不上你的人接吻,这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别人?”
盛屿倒是不慌,姿势别扭地开腔:“就是想给佟老师提个醒,以后与人相处睁大些眼睛。”
轻松破开桎梏,盛屿看到不远处穿着制服的人用手指点了点腕间的手表,他隔着挡风玻璃轻轻点了下头。
在冷白的脸颊上拍了拍,盛屿最后说道:“以后交朋友也好,谈恋爱也好,心思通透点,可以让薛宝添帮你把把关,他那人什么下作事儿都干,自然分辨的出哪些是下作的人。”
“还有。”盛屿又轻轻吻了下佟言,终于露出些温柔的意思,他低语,“还有,保持你床上那点执拗,别做吓面的,你这样的性子,会被作践的。”
佟言一直沉默,即便唇上添了一道血口子,也没吭一声,他平静的开口,低着头说:“盛屿,别低估自己,你就是最恶的人,没人会比你更会作贱我。”
他从车内的纸巾盒中抽出一张纸,擦干了唇上的血珠儿,随手一团,将盛屿的上衣口袋当做垃圾桶塞了进去:“但你要记住,不管我配不配得上你,我佟言都是第一个愺你的人,我征服过你。”
他抬起好看的眸子,坚定道:“还有,不论你判了多久,是长是短,我们以后都不要见面了,今天我来送你,看足了笑话,咱们也算扯平了,我对你那点恨,也就抛去一边,不值一提了。”
盛屿微微敛眉,随即恢复如常,他用指尖儿碰了碰佟言的睫毛,感觉到了细微的痒意。
“用你半吊子的本事征服过我?”他笑着说,“佟言,以后见与不见,不是你说的算的,但我对你这个人和你床上那点能耐,的确兴趣不大,可能吃几天牢饭就忘了。”
盛屿直起身体,又看了一眼车子中的人,然后转身向警车走去,边走边抬起双手挥了挥,手铐在阳光下发出刺目的光芒,他懒懒的扬声:“谢谢你特意跑来一趟,但其实真没这个必要。”
脚步踏在落叶上,支离破碎的声音像是最后的悲歌,走到警车身旁,身子一矮盛屿坐了进去。
秋风乍起,又有叶片随风而落,带着血绩的方巾被认真折好,再一次放进了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