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老公爵们也被圣上一番敲打,”
“现下也只有藩王们会冒头,与我们争夺这些权力的空白。”
圣上先是借着科举南北榜案流放了一大批文官,
现下又借着蓝党案处置了一大批武勋,
现在局面本就是圣上给太孙创造的,
可藩王们却是想着分一杯羹,
这是他们这些围着太孙的人所不能容忍的。
黄子澄听到“藩王们”三个字,突然问道,
“下午你们差人传讯说,”
“周王夫妇擅离藩地,去凤阳私会宋国公,”
“被锦衣卫宋忠拘回京城,这消息可靠?”
齐泰喝完一口茶,放下杯子,说道,
“已确认过了,人现在就安置在周王府邸里,”
“由锦衣卫负责把守,”
“正在等候圣上的发落,”
黄子澄抚着胡须,一边思考,一边沉吟道,
“周王乃圣上的第五子,也是嫡幼子,”
“与燕王过从甚密,对殿下的态度冷淡,”
“而且又涉及宋国公,”
“送来上的机会,我们得好好做一做文章。”
练子宁则提醒道,
“圣上对待大臣要求严格,大臣犯错了处置起来也严格,”
“对宗室要求可以说是严苛,可他们犯错了,处置起来从来是都是宽容的,”
“别看周王这次的罪行严重,算得上谋逆,”
“可依我之见,圣上轻则禁足些时日,重则流放边地一些时日,”
“后面也就把周王放回藩地了。”
齐泰也是点头附和,规劝黄子澄道,
“以行老弟说的对,想让圣上处置自己的儿子难如登天!”
“一着不慎,沾上了离间天家骨肉这条罪名,圣上可不会手软。”
“更何况,周王乃圣上与孝慈高皇后的幼子,情分特殊!”
“圣上当年分封诸王,是想让诸王上卫国家,下安生民,”
“所以王爷们的封国大都在大明边境上,”
“可偏偏周王不一样,他最开始的封国在杭州,而且封号的是‘吴王’!”
“那可是圣上潜龙之时的封号,当时就令诸王们嫉妒不已,”
“过了几年,圣上才意识到不妥,才以‘天子畿内不以封诸侯’为名,”
“改封为周王,移藩开封。”
“可‘周王’,乃天下诸侯共主的封号,”
“圣上下令把开封周王府建在北宋原皇城的旧址上,”
“他老人家的这一操作,让诸王们更是嫉妒地无以复加。”
“足见这位爷的受宠程度。”
“而你子澄老弟,现在想去搞他老人家的最宠溺的‘幼子’,”
“只怕到时候,不会是十大板那么简单了!”
听完齐泰长篇大论的规劝,特别是结尾的“十大板”,
黄子澄浑身一颤,
林豪站如雕像般的身影,突然从眼前闪现,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按下这痛苦入髓的不适感之后,
轻咳一声,开口讲述自己的想法,
“二位兄长,这次当然不能直接参劾周王,”
“这样势必引起圣上的反感,反而对我们不利。”
“我们这次应该上疏规劝圣上对周王从轻发落,”
“加上有宋国公牵扯其中,圣上定会处置起来更加犹疑,”
“只要周王短期内不回开封,”
“那么周藩的事务,特别是他的私卫部曲——河南三护卫,必须得有人管理才行。”
练子宁闻言抚掌,大声说道,
“妙哉!”
“周王犯事,现下的确是控制周藩的好时机,”
“我们明日就把这方案禀告殿下知晓。”
齐泰也笑着,继续补充说道,
“曹国公李景隆,深受圣上和殿下的信任,”
“乃是接管河南三护卫的最佳人选。”
黄子澄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
“周王那边,我们没办法让圣上重处,”
“可宋国公那边就不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