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犯傅友文,尔与蓝玉私下串联,多次非议圣上决议,圈占田地,贪污受贿,尔认罪否?”
傅友文,此刻已经心力憔悴,
这些罪名很多都是欲加之罪,
私下串联蓝玉?他们相识多年,曾一起在云南并肩作战,有交集很正常,
非议圣上?牢骚话说了一次,就被锦衣卫记上去了,
至于圈占田地,贪污受贿?搭上了前两条,这两条都算小罪了。
不就是整肃他们武勋么,自己还是乖乖认罪算了,
希望圣上不要牵扯上兄长,
想定一切的傅友文,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傅友德,便跪伏在地,呜咽着说道,
“罪臣认罪!罪臣有负圣恩!”
傅友德闻言,心中一紧,脸色变得阴沉。
他昨日探监力劝傅友文,坚持住不要认罪,
他准备亲自去求圣上为他开恩,
可圣上就没给他傅友德求情的机会,
反而直接让他过来听审,
亲眼见证傅友文认罪,
敲打的意味很明显了。
可饶是如此,
傅友德还是暗自盘算着,
找机会再去找圣上求情,
大不了豁出去这条命。
朱元璋把傅友德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
心中十分不悦,
咱敲打意味如此明显,
你傅友德还不服软,摆出这副臭脸,跟咱对着干,
看来咱还得找机会好好敲打一番,
他端起茶杯抿一口茶,点了点头。
三位主审一直在关注着圣上的态度,
见圣上点头,
暴昭决定再接再厉,继续审讯下一个案犯,
他举起惊堂木,用力一拍,“砰”的一声,
“案犯王弼,尔与蓝玉多有串联,经常性酒后非议圣上决议,怨气满腹,还贪污受贿,尔认罪否?”
王弼低着头,偷偷瞄了傅友德和蓝玉一眼,
他与傅、蓝二人渊源甚深,
早年和蓝玉一起跟随傅友德平定云南,
而后又与蓝玉搭档征伐北元,建立不朽功勋,
现在自己跟着蓝玉一起倒了,
而圣上又拉着傅国公爷来听审,
摆明了之后会去整傅国公爷,
但不管如何,
他绝对不牵连傅国公爷,
打定主意之后,
王弼深吸一口气,跪伏在地,大声说道,
“罪臣王弼认罪!罪臣有负圣恩!”
看着又一个亲近之人,在自己眼前认罪,
傅友德袖中的双拳紧紧捏着,
他已经极力掩饰着自己的不满之情,
可又如何瞒得过朱元璋。
朱元璋脸色也越来越阴沉,眼神变得逐渐锋利,
他点了点头,示意三位主审继续,
惊堂木拍击声又一次响起,暴昭大声喝道,
“案犯,常升,常森,尔兄弟二人,屡次与蓝玉密议谋逆,串联拉拢武勋,声称要联合起来寻找出路,圈占田地,欺行霸市,贪污受贿,尔等认罪否?”
常升、常森兄弟二人,毫不犹豫地伏地叩首,哭喊道,
“罪臣认罪!望圣上念及父兄在天之灵,饶我二人一命!”
汤和本就身体不舒服,一袭白袍更显脸色苍白,精神萎靡,
他听见兄弟二人的哭嚎求饶声,
不由地想起来自己早逝的老友开平王常遇春,
他深知圣上为人好猜忌,所以借着养病机会,多年来一直在老家低调做人,
此番主动来京,就是想着帮常家兄弟留一条性命,
汤和转头看向圣上,准备开口求情,
却对上朱元璋犀利的眼神,
他想说的求情之语顿时被瞪回喉咙里去了。
朱元璋看着汤和识趣地低头不语,
便点点头,示意可以继续。
现在轮到蓝玉了,暴昭再度拍击惊堂木,大声说道,
“案犯蓝玉,尔串联武勋,勾连文官,收养义子数百,私藏家走,纵容家仆为恶,圈占田地,走私盐引,贩卖军马,卖官鬻爵,收受贿赂,党同伐异,
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尔深受圣恩,本应报效国家,却辜负了圣上,尔知罪否?”
蓝玉咬紧牙关,厉声喊道,
“说我蓝玉什么罪行都行!”
“但有负圣恩这条,我蓝玉不服!”
“砰”的一声,朱元璋气得直接将茶杯扫落在地,站起身指着蓝玉大骂道,
“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