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秋,昨天又下了一场秋雨,上海县气温有些寒冷。
街道上,两个乞丐突然从饭堂中被赶了出来,二人身上脏兮兮的,可脸上却是红光满面,满嘴流油,二人摸了摸肚子,其中一人笑道,"老大,跟着你混真好,不用三天饿九顿!"
被叫老大的乞丐,满意的揉着自己的肚子,"嘿嘿!自从上海县大兴土木,那些商人就全往上海县跑,老子就知道这上海县有油水可捞,你看看那饭堂丢出去的篓筐,上面都有一层油"
"嗯,老子刚刚偷摸藏的半只鸡腿到那去了",老大左右翻了翻自己破旧的口袋,从口袋里面找出一把碎泥,"老二是不是你他妈的给老子吃了,那可是老子的晚餐"
老二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脏兮兮的手随意的扯了扯凌乱的头发,"刚刚我就顾着吃了,手里抓到什么就往嘴里塞,也许,应该是被我吃了"
"你....唉,算了,晚上老子再待你去另一个地方......"
二人晃晃悠悠的朝城中一处破庙走去,途中还不忘收拾一些草堆。
大明境内不少寺庙被老朱下诏强制还俗,如今不少寺庙都只剩下一个破庙,正好给这些乞丐一个容身之所。
不远处朱标看见这一幕,心中有些不得劲,旁边的锦秀开口道:
"殿下,这上海县已经算是很繁华了,连底层的乞丐都能天天吃饱"
"孤不仅要让他们吃饱,还想让他们有尊严,如果能靠其他方式活下去,孤相信大部分的乞丐也不愿吃讨来之食"
锦秀一听朱标的话,不由想起来自己落魄时候的样子。
当初自己家道中落,一路颠沛流离的发配到云南,就是靠沿街乞讨才能勉强活下去,其中受到的冷眼旁观,讥讽嘲笑不在少数,可谓是尝尽了人间冷暖,看过了世间百态。
正是因为她想有尊严的活着,她才毅然带领族人继续经商,靠着自己的天赋,凭着三卷破布,短短数月,她就创建了自己的作坊和商铺。
但人怕出名,猪怕壮,好景不长,竞争的对手眼红自己的绸缎庄园,派人故意抹黑,说她的丝绸以次充好,说她的棉布用料不足,各种流言蜚语满天飞,那段时间她的绸庄一笔买卖都做不成。
更糟糕的事情,是那些竞争的对手通过官府的势力,打压她的绸庄生意,说她的绸庄根本赚不到钱,从钱庄借的银子根本就还不了,说是要用她的绸庄抵债。
私下里还威胁她,让她把绸庄卖给那些竞争的对手,不然他们就要发火烧掉绸庄。
可自己硬是凭着美好的信念,还有底下族人的支持,抗住了压力,把生意做到其他州府,破开了这些商人的围堵。
"你在想什么?"朱标的说话声,打断了锦秀思绪。
锦秀连忙跪拜道:"奴婢该死,奴婢伺候殿下走神了,奴婢是在想以前生活的不易..."
朱标凝视着锦秀,并没有多责怪她,开口道:"孤交待你的事情都办好了吗"
"回殿下话,已经办好,都通知下去了"
朱标点点头,踏步继续向前行去,锦秀擦了擦冷汗,踉跄的爬起。
上海县衙门口,人声鼎沸,各大世家商户悉数到场。
徐谭这几天有些憔悴,但是今日的精神状态还可以,站在衙门大堂内中气十足的道:
"太子殿下有要事需要你们,小臣奉殿下之命,在你们之中挑选一人伺候殿下,如果谁三生有幸,得了太子爷的看重,那就是飞黄腾达"
徐谭顿了顿,指着大堂之中的上海县地图,接着说道:
"看看现在的上海县,四通八达的驰道,巨大的港口,繁华的沿岸码头,这一切都是太子爷的手笔,你们跟着太子爷,只需要在其中得利一点点,就足够你们受用"
大堂内的所有商户全部口水直流,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如今上海码头的意义,除了那位一手促成码头的太子爷。
"徐知县,徐老爷,不知怎么挑选人员",严韦勇迫不及待道,其余人商户也大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