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从怀里掏出一沓宣纸,上面记录了种种交易账单。
"自然是有,这是他们从浙江沿海州府购买官盐,再贩卖到中原的账单"
朱标把账单快步递给老朱,老朱接过,随手翻阅了几张,随后扔给旁边的朱标,挑起一只眼睛看着底下争吵的文武百官。
胡惟庸明显准备充分,看来是早就想好要向这些公侯动手,要不是这些人有爵位在身,恐怕胡惟庸都不会拿到朝堂上来说,自己就做主把这几人斩了。
但正是他这种自作主张的想法,老朱现在对他的态度急转直下。
"闭嘴!"
老朱发话,底下的文武百官瞬间安安静静,整整齐齐的站列好。
"巩昌侯郭兴,六安侯王志贩盐,朕早已知晓,而且是朕让他们做的,你们有意见吗?"
"朕做事难道还要通知你们?"
文武百官被老朱虎目盯得直发怵,纷纷下跪:
"臣等不敢"
胡惟庸心里暗暗叫苦,这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是当今皇上的买卖,连忙出来解释:
"臣不知道是陛下的意思,臣罪该万死!"
淮西武将全都松了一口气,真怕是他们自作主张去贩盐。
老朱脸色稍松,开口道:
"贩盐这件事是朕的意思,朕已经拨发他们盐引,贩盐合情合理,此事不要再提"
"至于他们嚣张跋扈,欺男霸女就由徐达自行处理,把结果告知朕就行"
"诸位大臣,还有本要奏吗?"
淮西武将当然不会咽下这口气,耿炳文出列道:
"陛下,臣听说新政在淮西,苏杭等地推行的并不顺利,臣怀疑是有些人在从中作梗,故意阻挠"
老朱眼睛寒芒一闪,随即道:
"喔,那你说说是那些人在故意阻挠"
耿炳文双眼冒出智慧的光芒:
"臣是武将,当然不知当地政况实情,但臣想右丞相胡惟庸应该知道"
胡惟庸背上冷汗直冒,他没想到这些武将居然还有如此政治智慧,瞬间找到反击点,脑海中迅速想着种种说辞,看着老朱的目光投来,胡惟庸急中生智道:
"陛下,目前淮西,苏杭的税收是要比中原地区提升要慢,但也比前元时候要高出不少,臣想应该是淮西,苏杭在以前就是纳税大户,所以现在增长已经到了瓶颈期,才会后劲不足,增长缓慢..."
"就只有这些原因,那些布政使,行政官员是不是有问题,胡丞相你查过没有?"
"陛下,臣下朝回去就派人去查,如果有贪赃枉法,臣一定秉公执法"
"恩,朕希望你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
"退朝!"
文臣和武将行完了礼,泾渭分明的退出了奉天殿。
淮西,苏杭新政推行不顺的原因,老朱心知肚明,铲除这些朝中蛀虫,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还不如让他们一直在老朱眼皮子底下,至少老朱看得见,想什么时候拔掉就什么时候拔掉,无伤大雅。
至于彻底解决新政推行不顺的问题,老朱也犯难。
世家在地方的势力,朝廷鞭长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