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三杯下肚,董霖有些压不住心里的憋屈了。他想着,自己这是惹谁了,女朋友跑了找不到,还不明不白地惹上麻烦被关小黑屋,生意也被人家针对,此刻还要代另一个男人受罪,想想心里就如火烧。他突然想起朱莎,又想想自己这状况,觉得自己这是活该,恶人自有恶人磨。
董霖酒劲有些压不住,感觉慢慢升腾上来,看酒吧灯光摇曳,更加光怪迷离了。
罗霖倒是畅快了许多,将杯中剩余的柠檬水一口倒进嘴里,叫服务生续上,望着董霖笑得灿烂。
休息了一会,董霖拈起几颗豌豆,丢进嘴里,嚼了起来。
“你不会以为我是被背后的男人甩了吧?”罗霖凑过来问。
“没有,怎么会?你这样精美绝伦、气质高贵、品位高雅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是当宝要用金屋藏起来!”董霖穷尽词库,生怕她有一丁点不满意,又来灌自己酒。
罗霖“扑哧”笑出来。董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姐又不缺什么!凭什么给男人当金丝雀!还金屋藏娇!”罗霖接着又说,对于金屋藏娇的说法似乎并没有在意,或者说嗤之以鼻。
后来通过她自己介绍,董霖才知道,她是真正的天之骄女,上天眷顾之人,生在富贵之家,父亲是最早的一批名校毕业生,很早就创业开了一家机械公司,由于同学遍布各大钢铁公司,不愁业务,机械公司迅速发展壮大起来,在业内赫赫有名。
她是家里长女,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幺弟,都在欧洲上学。她自己在国内上的大学,毕业于名校江城大学金融系,大学一毕业,父亲就给了她一个小目标,让她自己创业。
她用四千万买了写字楼,又眼光独到,用剩下六千万投资一个学长的研究成果,开了生物医药公司,生物公司现在估值起码二三十亿,她独占六成股份,妥妥的隐形大富豪。
她不轻易出手,出手就没有失败的,后来又投资了两三家公司,都收获颇丰。虽然启动资金是家里给的,但是后来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挣来的,生物医药公司也是她亲自担任董事长在管理,她现在的身家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爸。
“真是个奇女子啊!”董霖发自肺腑的赞叹道。
当董霖说出“奇女子”三个字,罗霖注视了他片刻,看来对这三个字很受用。
董霖暗自庆幸,以为马屁拍到了点子上,她心情好一点,自己今天就能少遭点罪了。
罗霖表情舒展了一些,顿了顿说,“哪里!一切都是选择,只不过我不轻易下注,加上运气好都选对了而已!”
罗霖伸手将瓶中的酒又倒了一些在杯中,眼角略过一丝笑意,向董霖递过来。
董霖刚刚放松的心又提了起来,自以为get到了她,没想到还是被人家拿捏的死死的。
董霖放弃了任何可能的抵抗,想着反正也不用缺胳膊少腿,死机了明天自然会重新启动,迷蒙过后还是会清醒。他伸长脖子,闭着眼睛张开嘴送过去,想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来点爽快的。
可是酒没有灌进来,只听见酒杯磕在吧台上的声音,董霖睁开眼睛。
罗霖一副不满的表情,说,“咋的,姐这样的大美女喂你喝酒,你还摆出一副不情不愿、壮烈牺牲的样子!你看多少人在羡慕你!自罚三杯!”
董霖环视一周,见好多人看着这边,几个男人脸上藏不住的艳羡,眼中嫉妒的火都快喷涌而出。董霖不知该作何表示了,伸手把酒瓶拿起来,准备直接拿着瓶子吹。
到了嘴边,却被罗霖一把夺过去。“哪有那么便宜,现在是你把姐惹不高兴了,就得按着姐说的喝法喝!”说完把酒递向董霖。
董霖无可奈何地笑笑,张开嘴,罗霖毫不客气的把酒灌了进去。
可是她并没有为此变得有丝毫高兴。
“其实你这个人也可以,样貌身材也好,为人也不错,从广告公司分家那么不利的局面,股份竟然还能卖个好价钱;开餐馆起早贪黑,也算自立自强;不花本钱搞了一套房子,财商也不错;那女孩跟在屁股后面转了两年,你也能把持住;女朋友找了三年没找到,守了三年活寡,居然还能坚持,我还真是服了你!”罗霖一边说着,一边不知怎么低下头去,有些黯然。
“你调查我!”当时酒精已经麻痹董霖的大脑,只想到这浅层次的问题,没有深层次的去挖。
罗霖楞了一下,随即说,“是我保释的你呢,你要是跑了我要负责的,当然要对你做个了解!”
董霖想着她这说的倒也是,点头默认。“我是不是很悲催?这里面好像也没哪一件能令人高兴的!”
“你寻找女朋友,就没想过,在可能的地方吼一嗓子,说老子想你了,你滚出来,老子要你!”罗霖挑眉一笑。
董霖如果当时知道这个女人和自己两年前抱错的男人是一对,他肯定马上就会回去呼喊李云。
“还能那样?”董霖当时无法理解。
“当然能!感情要表达出来才叫感情,闷在心里那叫幽情!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爱的男人毫不掩饰地表达对自己的热爱,呵护自己,宠溺自己?哪怕是对自己索取呢?”罗霖说着说着,情绪好像又低落下去。“你们男人也没一个好东西!”
虽然酒精已经麻痹了大脑,但董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果不其然,罗霖没有说话,只是端起柠檬水跟董霖的杯子碰一下,用眼神示意他喝酒。
董霖借着酒意伸长脖子凑过去,张开嘴,等着她灌酒。可董霖酒劲上头,凑过去的时候没刹住车,离罗霖太近,都快贴到脸上了,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听到她的鼻息了,而她长长的睫毛也清晰可数。
罗霖先是一愣,然后慌忙退后几分,冷静地瞅了董霖片刻,说,“美死你了!还上瘾了是吧?刚才叫你自罚三杯还没喝呢,现在是惩罚时间!”说完罗霖将酒瓶递给董霖。
董霖退回来,接过酒瓶,毫不示弱的仰起头,拿着瓶子吹起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酒瓶落在吧台上,是他当晚记忆中最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