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五指发出的巨大力量拍到辛叶羽的右肩,差点旧疾复发。他正转身还一记猛汉拳,只见眼前三个彪形壮汉正虎视眈眈的俯视着,立马收起拳头。
“三位爷有何贵干呐?”
“你也去山顶?”拍他的戴着鸭舌帽的壮汉蹲下来,温柔的说。
辛叶羽猛地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欢迎加入猛兔队。”另一位穿着倒三角小背心的壮汉把辛叶羽拉了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快走到山顶,月夜下的老者在山顶路口处拦设了关卡,拦住猛兔队,“这么晚不回去睡觉,上山作甚?”
“大爷,我是保安,大胡子是美术老师,我们过来写生,画星空和夜景。”
“大半夜写生?怎么没见你们带画具呢。”
老者顶着尖头破旧草帽,看不清是什么颜色。胡子多到覆盖整张脸,只露出像手电筒一样闪亮的双目。他拄着拐杖挡在关卡之间,在月夜的柔光之下显得没那么吓人。
大胡子壮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整套画具,一一摆放整齐。辛叶羽看的目瞪口呆。
“月黑风高,你们注意安全,我回屋休息会。”老者摇着头摆着手,“老啦不中用啦,守不住夜咯,守不住咯。”
老者摇晃的身影逐步消失在羊肠小道。
大胡子壮汉没有收起这些画具的意思,继续往山顶走去,辛叶羽也不敢插嘴,悻悻的在后边跟随。
这山怪阴森的,要不是有猛兔壮汉队带路,辛叶羽绝对会迷失在深山之中。不知走了多少个碎石台阶,总算是到山顶了。
“到了。”小背心壮汉满口的激动都快溢出来。
辛叶羽压低身体,喘着粗气,腿都快走断了,还不如在大通铺里躺着。
岩石层叠起伏,苍松翠柏错落有致,浓荫蔽日真乃避暑胜地。米黄色墙面与各式各样的棕褐色拼接成一幢建筑,竹制躺椅错乱地摆放在各处。门口立着两排稀疏的竹林,枝叶早已泛黄,根部的一圈圈沙石排列整齐。
“快躲起来。”鸭舌帽壮汉把队友全部拉向最近的灌木丛。
几十号人手持电火炬,围在一栋老旧的建筑前。
“那就是莫氏祠堂。”小背心壮汉小声说。
祠堂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之中,周围的团团花草为这座雄祠堂增添无限光彩,灯柱上的爬山虎遮蔽了部分光源,很难想象日升之时的景象会有多么壮观。
整栋建筑典雅质朴,墙壁由水磨砖砌成,堂廊之间、亭殿之间,隔不多远就有一道装饰精美的间墙。由石阶可登台而上,淡青色的墙面斑驳不堪,大门上方正中心的“莫氏之祠”静静地躺在那,金色行书匾额彰显清淡文雅与沉静端肃。格格不入的是大门上那两层锈迹斑斑的大铁链。
“怎么老感觉着祠堂里面阴风阵阵的。”大胡子壮汉半蹲在灌木丛后边,往后退了退。
“可别说了,我有次去寺庙看到佛像都被吓得直哆嗦。”鸭舌帽壮汉插嘴。
小背心壮汉侧过头挤眉弄眼,“指不定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呗,佛普渡众生,雕像庄严肃穆,你怕个毛。”
“嘘——他们抄家伙了。”这两人可太能聊了,辛叶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同时给给秦木嵩发了消息。
辛叶羽视力非常好,常常自诩有鹰眼,隔了老远就能看到对面每层楼里的小人在做什么。
瘦小个拿着斧头一下一下的挥砍锈蚀的铁链,边砍边骂,几分钟过去,门终于开了。
“为了咱村的未来!冲啊!”一群人举着火炬全涌了进去,把瘦小个推倒在门口。
啊——
啊啊——
啊啊啊——
没一会,尖叫声、惨叫声、嚎叫声此起彼伏。
光头趴在地上狂呕、有几个人不停地骂着、还有几个人头也不回地往山下跑。
鸭舌帽壮汉做了个往前走的手势,猛兔队出击。
“怎么了?”鸭舌帽壮汉一路小跑到光头跟前,光头先是愣住,而后吓得瘫倒在地,尿了一裤子。
“里面。。里面。。全是尸体。。呕。。”光头哆哆嗦嗦的用嘴唇挤出几个字来,手指一边哆嗦一边指向莫氏祠堂那深不见底的门洞,说完,眼泪口水同时喷出。
“什么!”
“不信。。不信你自己进去看啊!”光头倒在地上呕到抽搐。
“我是唯物主义战士,不怕这些牛鬼神蛇!”大胡子壮汉从口袋里掏出强劲电火炬,给每个队员分了一个。
辛叶羽已经吓得直哆嗦,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酸腐的恶臭绕着柱子、横梁旋转,地上血流成河,残肢败体散乱地在地上蠕动。整间屋子堆满了和残躯混杂在一起的金银珠宝和古董。
突然,辛叶羽脚底踩到什么湿滑的液体,身体不受控制地迅速向后仰倒,一只强有力的手掌猛地接住辛叶羽。
“呕——”小背心壮汉见到此情此景,捂着嘴跑出去,没忍住,吐了一地。
这哪是祠堂啊,完全是大型屠宰场的既视感,心脏咚咚咚地撞击每一滴血液,时间和空气在周围凝结成巨大的冰山不断向辛叶羽挤压过来,窒息感蔓延在每一寸呼吸中。
辛叶羽捂住嘴巴,忍住恶臭,把火炬的电光照到这堆尸体上。
第一个仰卧在上的居然是莫阿什村长!再往下是村长女儿和女婿,底下是整个村子的人,包括刚才在酒店看到做卫生的老奶奶。
利器在莫阿什村长的脖子上留下深渊海沟般的断层,辛叶羽的手颤抖着伸了过去。这些躯体还残存一丝温度,血液亦未凝固,应是刚断气不久,凶手应该尚未走远,难道就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