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酥握笔的手微微收紧，侧头看向了仍旧倦怠懒散地少年。
她倾了身子，离他更近了一点。
嗓音甜软，语气稍稍含着歉意。
“刚才把你吵醒了，不好意思呀。”
倒不是害怕大佬什么的，只是给困得朝自己连续打了几个哈欠的人吵醒了。
黎酥有点儿于心不忍。
她从书包里摸索出几块柠檬糖果，放在了顾辞澜的桌上。
“你吃点糖，这个是柠檬薄荷味的，吃了就不会那么困了。”
小姑娘眨巴着水盈盈的大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顾辞澜喉结不自觉滚了一下，眸色渐深。
偏偏小姑娘软绵绵的音色再度来袭——
“你吃一块儿呀。”
他有点儿，受不住。
顾辞澜长指微勾，将一块清香糖果放入口中，淡淡的薄荷味混杂着柠檬的果香侵入口腔。
确实没刚才那么困了。
但好像并不是柠檬薄荷糖起作用了。
————
下午五节课过得很快。
八中高二年级没有晚自习，六点就可以放学回家了。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老孙提前二十分钟就让大家暂停自习，开始大讲特讲。
大概就是一些老生常谈的，已经开学了大家收收心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听得三班同学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黎酥也是百无聊赖，一会儿看看面前的英语单词，一会儿看看化学方程式。
但老孙讲话声音抑扬顿挫，忽高忽低。
声音突然拔高的那一下让正在背单词的她心一惊，结果背一个忘两个。
黎酥放弃了。
开始往周围看过去，目光不自觉就被正懒洋洋靠在墙上的少年吸引住了，她总觉得，这个人有点儿眼熟，但怎么想，都想不起来。
顾辞澜脑袋靠着墙壁，也不嫌硬，手里还唰唰转笔。
黎酥凑近了一点，小声叫他：“顾辞澜？”
顾辞澜眼神还盯着前面疯狂喷唾沫星子的老孙，似乎是没听见她讲话。
黎酥又靠近了一点，半个身子凑到他旁边，学周围人叫他：“澜哥？”
他转笔的动作放慢了点儿，视线缓缓从老孙移动到黎酥脸上：“嗯？你叫我？”
黎酥眨巴眨巴小鹿眸：“同桌桌，你离我近一点。”
顾辞澜：“……”
好新奇的称呼，惊得他漆黑瞳眸里露出一丝错愕。
他饶有兴趣地挑起眉，嗓音低低的：“嗯？”
不知道她要干嘛，但顾辞澜身体还是十分诚实地靠近她。
黎酥愣了一下。
没想到他的靠近是直接身体靠着身体，她都能清晰地感觉到两人胳膊相贴，也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味。
“我是想问，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顾辞澜漫不经心开口：“你指什么时候？”
“不知道，但我感觉你有点儿眼熟。”黎酥抿了下唇回答。
前几次偶遇，她都没有仔细观察过。
但今天做了一天同桌，看着那张清隽俊逸的脸，黎酥总觉得哪里有点儿眼熟。
就好像之前认识一样。